叫他们愚孝,而是你认为这样做天才会助你,也许有朝一日你也会名动天下,光耀门楣。你当真以为杀子杀女会救活老太太吗?这大概只是你的一个借口。你只是想用这样惊世骇俗的方式,叫世人知道你所谓的贤孝。” 任秀才惊怒:“我……我没有。” 俞星臣道:“陆神官曾经对你的母亲说过,你考中秀才,是因为你天生孝顺,故而老天才格外的照拂。这自然也是让你对那些故事深信不疑的另一原因。你并非真心为了老太太着想,她,还有两个孩子,不过是你自私自利的牺牲而已!” 任秀才叫道:“不是!”他本来摁着脖颈,此刻如此高声,血又涌了出来。 俞星臣斜睨:“我本来不必跟你说这些,只是……” 他冷冷地盯着任秀才,心中想起的,是站在密室里的自己! 当时俞星臣望着那两个偌大的木桶,好几次,他按捺不住想伸出手去,几乎将木桶的盖子打开,但最终还是刹住。 站在那里,透过那本不可能被看破的坚固筒壁,他却仿佛能看到里间……那两个无辜的孩童。 当时在井下,耳畔听见的那一声孩童的笑,曾叫他惊恐不安,但是现在,他只觉着愤怒跟心寒。 这些心寒跟愤怒,得奉还出去。 不然窝在心里,只怕会积冷成病。 俞星臣盯着任秀才:“我不想看你假惺惺的说什么孝道,你根本就是个无耻冷血、自私自利的小人,败类,渣滓。” 薛放愕然。 俞星臣不屑一顾,迈步出门。 他不理会任秀才嘶哑的辩驳,也仿佛没见任秀才正摇摇欲坠。 薛放跟着俞星臣出门的时候,里间响起任秀才倒地的沉重声响。 出了院子,薛放道:“你真是杀人诛心啊。” 俞星臣也不知为何,他原本不这样冲动恼火。 大概是因为亲眼目睹了那两个在阴森黑暗密室里的木桶,大概是因为康儿风尘仆仆跑到京城求救,大概是、是…… 他捏了捏自己的袍袖。 薛放担心,拿手在他面前挥了挥:“你当真没中那陆妖人的道儿?” 俞星臣缓缓摇头:“我想去看看灵枢。” 灵枢身上的热又退了些,差不多稳妥了。 杨仪先前给他重把头脸,脖颈,双手双臂,以及双脚都用艾草水擦洗过了。 斧头略听说了外间的事,看康儿还睡着,便悄悄地对杨仪道:“仪姑娘,这、这康儿以后怎么办啊?” 任秀才丧心病狂,齐夫人也不中用。 只有老太太……倒是真心疼爱这些孙子孙女,可惜她本就病入膏肓,这么一闹,更是走入绝路。 杨仪担心康儿听见,便比了个手势。 地上的豆子扭头看向门口。 杨仪随之转身,见薛放先进门,俞星臣在后。 俞星臣身上的官袍已经整理妥当了,他看了眼杨仪,飞快转开目光看向榻上。 “灵枢好些了?”轻声问。 杨仪道:“热已经退了。” 斧头跑到薛放身边,小声问:“十七爷,那个任秀才还有夫人,会怎么处置啊?” 薛放咬牙:“这还用说,两个都该死!” 斧头忙拉拉他:“那康儿以后怎么办?” 薛放闭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