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气,你往哪儿跑不好,至于跑到这偏僻的鸟不拉屎的地方?图什么?” 杨仪听他越发粗鄙,不多倒跟他这幅大胡子拉碴的样子很合调。 “人各有志,”她仍是可有可无地一笑:“在下命小福薄,也去不得大地方,这里虽小而偏,但十分清净宜居。倒是官爷您,在此处算是屈尊了。” 十七郎道:“什么屈尊,老子从不信什么命,谁规矩命大命小福深福薄?神神叨叨,你说这话倒像是个算命的,你不会还兼能算卜吧?” “那倒不至于。” “杨易。” “在。” “我看着你也不像是池中物。” “多谢官爷抬举,不过,官爷看着也不像是会算卜的。” 她说他不是算命的,那就是说他这话听听就罢了,当不得数。 十七郎两眼瞪圆了些,这个神情让他平添了几分孩子气:“你倒是揶揄起爷来了。” 杨仪咳嗽了声:“官爷,我要走了……这尸首,”她看了眼石桌上的尸首,眼中掠过一点犹豫:“官爷既然是巡检司的人,自知道兹事体大,望官爷有始有终,莫叫这孩子生不如死,死亦不得安。” 十七郎语带嘲讽:“你也知道‘有始有终’。” 杨仪见他的话锋不对,恐他又来拦自己,便回头召唤狗儿:“豆子。” 黑犬从石桌下爬了出来,一声不响地站在原地,望着杨仪。 杨仪向着十七郎拱手伏身行了个礼,正欲带着豆子走,十七郎道:“你总该知道,距离蓉塘最近的县衙,是在八十里开外,而那里也没有什么仵作,若要调仵作,要从三百里外的府衙去请,一来一往,总要五六天,再加上文书沟通,就更繁琐了,怕不要十天半月,等他们的人来,这尸首都臭了。能查出个鸟儿来。” 杨仪正领着豆子往外走,豆子却仿佛不愿离开,走了两步又回头看向石桌上。 听见十七郎这么说,杨仪不由止步。 此时,庙外却有人叫道:“是谁把杨先生拘在这里,不想活了?敢招惹我沙马青日的人!” 这人嗓子极粗,语调很硬,一边叫嚷一边竟冲了进来。 十七郎扭头,却见跑进来的是个身材魁梧皮肤黝黑的青年汉子,微红的脸膛,双目炯炯,他头戴挑银珠的布冠帽,一身黑色粗织窄袖大襟袍,下着同色宽裤,滚蓝的花纹镶边,身量竟然跟十七郎不相上下。 最醒目的是在他腰间别着的一把刃口雪亮的弯刀,以及身上挂着的一把长弓,此时他的手摁在刀柄上,显然是蓄势待发。 十七郎听见他的名字之时,便知道他是本地的羿族之人,又看这般打扮,自然无误。 这汉子一眼看见杨仪,也没顾上再看别的,只忙跑过来,扶着杨仪的肩膀,低头关切地问:“杨先生,他们把你怎么样了?” 十七郎在旁冷眼看着,只觉这汉子的口水都要喷到杨仪脸上了。 正此时门口那看守的士兵才跟着跑进来,叫道:“十七郎,这野人不讲规矩,硬要闯进来……”还未说完,突然看到石桌上微微敞开胸口的“猴尸”,顿时倒吸一口冷气,说不出话。 那边杨仪擦了擦脸:“青日大哥,我无事,正要离开。” 沙马青日却松开她,转头看向十七郎:“就是你为难我兄弟?”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