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道:“回头我跟你解释。” 薛放拉住她,不由分说:“我现在就要听。” 杨仪看了眼前方,俞星臣已经迈步进了厅内,灵枢正在门口除去身上的蓑衣。 她暗暗一叹:“你是想问,是不是我透露了消息给俞巡检对吗?”没等薛放开口她回答:“不错,是我。” 薛放顿时色变,眼中透出几分骇然:“为什么?你……你不信我?” “我不信你信谁?你安心点听我说,”杨仪道:“记得你出京那天么?就是在那天,我让二哥哥去偷偷发了信给俞巡检。” 薛放听她说的有来有去,提着的那口气总算能够放下:“你要吓死我!我还以为你信不过我,才又跟他说了……那可不成!” 杨仪笑:“早知道你会来,我就不用废那事了!你以为容易么?” 薛放哼道:“这话我爱听。” 杨仪却又叮嘱:“俞巡检至今不知道是我所为,你也不要漏出这件事。” 薛放先点头,又问:“可是你为何会格外关注那什么堤坝?” 杨仪叹气:“罢了,咱们先去听听灵枢怎么说。” 薛放被她拉着进了厅内,正灵枢说道:“那里的水长十分谨慎,我通走了一遍,看着固若金汤,没什么不妥。” 昨日灵枢赶到城外三十里的汛堤,拿出巡检司的手令。 那负责汛堤的水长亲自赶来,知道他是来巡查的,便笑道:“大人只管放心,我们这里看的极严密,何况今日竟开始下雨,这堤坝上时时刻刻有人巡逻,每一里地都有人看守,您看那瞭望塔上头,是我们有名的‘千里眼’,倘若看到哪里不妥,立刻敲锣,挂灯笼示警报讯,可谓万无一失,哪里还会有半点差池。” 灵枢妥善起见,叫他带着一段一段巡看,果真如他所说,每一里的堤坝上都有一个看守的更夫,防守不可谓不严密。 又问堤坝的修筑、是否牢靠之类,水长又道:“每一年都要检查,修缮……去年秋日照例修补,今年也是通查过的,只管放心。” 俞星臣听他说完:“那就是说绝不会出事?” 灵枢道:“大人放心,我亲眼所见,他们那里非但每一段都有专人把守,而且每一段都挑选了目力极佳的人,一则虽是观察堤坝的情形,二则虽是观察河水海潮,甚至能看到海州这边……绝对万无一失。” 俞星臣沉默片刻:“既然这样,那应该是传信的人杞人忧天,不知所谓了。兴许是捉弄俞某的,呵……可笑俞某竟当了真。” 薛放扬眉,不由忍笑看向杨仪。 杨仪忙向他使了个眼色,自己竭力在脸上做出一无所知的表情。 冷不防俞星臣道:“倒也不知俞某得罪了哪一位……小侯爷,不会是你吧?” 薛放正在心里偷笑,被他忽然点名,脸上的笑几乎来不及收了:“我?我闲着没事儿……”又改口:“再说,我也想不出这法子。” 俞星臣“嗯”了声,突然道:“对了,小侯爷说今日要出城,不知到底有什么要事,不如且快去吧。” “不急,不急,”薛放装模作样地:“我仔细想了想,还是城内的事情要紧,那件稍后再料理就罢了。” 杨仪怕他说多了漏出来,便道:“十七,不如去看看十九,他在外头一夜,叫人担心。” 薛放一凛:“是,宁振那人……”刚要走,又看向她:“你……可别到处乱跑。” 杨仪轻声道:“知道。你自己小心就行了。” 薛放向她扬了扬眉,一笑转身。 杨仪情不自禁跟着走了两步,扶着门框,看他疾步流星似的出门。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