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直接把看到那神秘人的事情告诉杨仪,恐怕吓到她,于是道:“我、我是因今日在宫内见到了,不放心,所以想过来看看,不料见屋内没了灯火,以为睡着了……” 杨仪问:“那,昨夜呢?” 薛放一惊:“啊?” 杨仪问:“还有前夜。是不是都是你?” 薛放深深吸气:“你、你怎么知道?” “果然是你。”杨仪拧眉:“你来做什么?你……别告诉我是在房顶上一整宿的。” 这两天她总是不得安稳,总觉着心里发慌。 本来不敢确信,可今日宫内御前相见,险象环生,杨仪知道以薛放的脾气绝不可能不来相见。 之前又听见了猫儿叫,这才试着出门,谁知果真猜中了。 而且他来了不是一宿。 薛放抓了抓头。 杨仪死死地盯着他,见他没答,心头嗖地一阵轻颤。 在外餐风露宿的一宿?虽然是夏天,在那屋顶上也够人受的了。 “你……”杨仪一时动气,忍不住咳嗽起来,又怕惊动了小甘跟小连,便捂着唇竭力忍着,这一忍,眼角就湿润了。 薛放忙道:“你别生气,我是有缘故的。” 杨仪回身找了一块儿帕子,闷闷地咳嗽了一阵,又翻出一颗止咳的天门冬丸含了。 薛放倒也聪明,忙给她倒了杯水送过来。 杨仪喝了一口,哑声道:“再有缘故,也不能这样。”把杯子往桌上一放:“你过来坐着。” 薛放只得到桌边落座。 杨仪在他旁边坐了,叫他伸手,替他将脉听了听,倒是没有什么大碍。 她又咳了两声:“得亏你身子好,但就算这样,也不能自己糟蹋自己……夜间的寒湿之气最重,就算这会儿觉不出身来,等以后老了……” 说到“老了”,她猛然止住,飞快一寻思,便改口道:“总之不许再这样了。” 薛放也正听她谆谆教导,听到说“老了”,不由也想到了一些“事”。 杨仪见他不言语,便轻轻地拍了他一下:“听见了没有?” 薛放忙道:“听见了……” 杨仪只怕他是有口无心:“你方才说什么缘故,天大的缘故,你不能找我说吗?自己偷偷悄悄地躲在房顶上算什么?” “本来是想找的……又怕你生气。” “你这样,我更生气。” 薛放自然知道她担心自己,忙陪笑欠身:“好,以后若是有事,我直接找你,行了吧?你要恼我就打两下子,千万别在心里窝气。” 杨仪望着他灯影下明亮烁烁的眼睛,以及腮上那几道猫爪痕。 哪里会真的跟他生气,只是因为格外疼惜,恨他不知轻重,明明是个矜贵的身子,偏干那样没深没浅的事,万一真的风露侵袭,弄出病来呢。 如今见薛放眉眼带笑,好言好语的,她心里的那点气自然散开了。 “姐姐,”薛放把凳子往前挪了挪,跟她膝头相抵:“我正要问你,你今日头一次进宫里,可怎么样?” “都还妥当。”杨仪回答,又问他:“巡检司那边,子云兄无碍了么?” “这件事总算尘埃落定,”薛放叹了口气,“就是一件可恨。” “什么?”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