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我答应旅帅的那件……在世人眼里也是惊世骇俗不相容的。” 薛放起初还觉着自己可能多心了,她必然是随口说了一句。 如今见她正襟危坐又说出这一串, 他惊心:“你什么意思?什么规矩世人……不相容?你想怎么样?” “我想, ”杨仪咽了口唾液, “咱们以后, 就依礼行事, 你……旅帅你要是还认我做故友,去寻我,大家说说话自然无妨, 可……动辄拉扯,甚至别的,却由不得。” 薛放倒吸一口冷气。 杨仪索性继续道:“你该明白我的意思, 你……你将来也是要说亲的, 不可跟不相干的女子如此行为不检。” “什么说亲?说什么亲, 谁又要说亲了?”薛放匪夷所思,竟不知“说亲”二字何意了:“还有、什么叫行为不检, 你再说一遍试试!” 杨仪道:“那倘若你也跟别的女子这样拉拉扯扯, 你觉着那叫什么?” “我什么时候跟别的女子……我只跟你!”他发狠似的丢出这句话,又觉着不太妥, 于是赶紧补充:“我从没把你当女子!” 薛放本来是想补救之前那句话, 免得让杨仪觉着自己无礼轻薄。 可这自作聪明的一句……却显然更具杀伤力。 杨仪心头倏地一凉。 其实她明白, 从羁縻州回来, 薛放对她种种亲昵, 时不时提起羁縻州的事, 因为他心里惦记着那个一直陪他左右的杨易先生。 他知道杨仪是女子,可也没有很认真地把她当作女子,他只是由着本能,还想跟在羁縻州一样,同她相处,没有嫌隙隔阂的。 但她毕竟不同于先前了。 薛放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逾过,也没意识到,自己被眼前人所吸引,他对她的感觉,早就远远地超越了羁縻州的“杨易先生”,以及太医杨家的“仪姐姐”。 杨仪缓缓地吁了口气:“可我就是女子,不是杨易,也不是你的先生。” 这次轮到薛放心凉,他抓住杨仪:“你……你瞎说什么,你怎么不是……” “小侯爷,”杨仪用力抽手:“自重!” 这是她第一次叫薛放“小侯爷”。 她知道他不喜欢这个称呼。 杨仪回到府里,已是黄昏时分。 府门口的门房仆人们,探头探脑,不住地往路口上打量,当看见马车回来之时,顿时都高兴起来,叫嚷道:“大小姐回府了,快向内通报!” 两个巡检司的士兵在前,导领马车来到门口上。 门口仆人们惊奇地打量着,见赶车的那个也是武官的模样,翻身下地,放了脚踏在地上。 此刻车厢内,是杨仪躬身出来,那武官抬头,恭敬地唤了声:“先生。”忙上前探臂扶着。 府门口众家奴见状也急忙行礼:“大小姐。” 杨仪点头,却看向屠竹:“你……回去好生照料着旅帅。” 屠竹欲言又止。 杨仪低头要走,又回头看他,轻声道:“别叫他喝太多酒。” 毕竟才给付逍看了,活生生的例子在眼前,再英雄的汉子,也最怕“酒色”二字。 “色”嘛,她好像不必为他担心,唯恐是酒。 此时府内已经先有几个嬷嬷丫头跑出来,争先恐后地簇拥着杨仪,风光无限进内去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