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犹犹豫豫,却听那老婆子骂道:“你们还不听先生的话?咱们这样的穷苦人家,我若是瞎了眼睛,治不好,什么都做不成还带累人,那还不如死了,现在有大夫不用花大钱买药就肯给治,你们还等什么?” 两人赶忙低头退了出去。 杨仪看了眼屏娘跟晓风,屏娘即刻会意,拉拉晓风,也跟着出了门。 如此屋内只剩下了那病患,杨仪,薛放还有付逍。 付逍在旁坐着,悠悠地望着杨仪。 杨仪把大袖一撩,举手从颈间领口把银针摘下。 “老太太,待会儿会有些许刺痛,且不要惊慌。” 老婆子看不见她的脸,只听着声音温和入心,她不由道:“好姑娘,你治好了我,就是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我给你立长生牌位,日日磕头烧香。” 杨仪看着她头发蓬乱满脸皱纹甚是憔悴的样子,道:“您老人家放心,有我在,无事。” 说话间,杨仪起身,举手,先向着老婆子的脑户穴刺落,付逍在旁盯着,心中已经猜到了她为何要先打发老婆子的儿子媳妇出去。 杨仪刺了脑户穴,提针,见有血珠冒了出来,她观察片刻,才又在头顶的百会穴上刺落。 谁知就在这时,老婆子的儿媳妇因不放心,偷偷地回头,正看见杨仪将针从老婆子的头顶刺入,她不由惊呼:“你干什么!” 一声叫唤,青年也跟着回过身,猛然见那样长的针刺入了母亲的头顶心,这些字都不认的百姓哪里见过这个?顿时惊心动魄,竟不顾一切冲了进来。 杨仪心无旁骛,依旧盯着患者:“您老人家别动。” 眼见青年冲到跟前,却给一只手臂拦住。 薛放一夫当关,斜睨他:“滚开!” 这么瞬间的功夫,杨仪慢慢提针,血珠从百会穴上冒出,看着却有点惊人。 青年不知如何是好,几乎要哭:“我、我是来给娘看眼睛的,你们这是……要害人不成?” 薛放恼他聒噪,手臂一挥,青年踉踉跄跄倒退出去,媳妇在外慌忙扶住。 杨仪端详两处穴道的出血量,又去看老人家紧闭的双眼:“您老睁开眼睛试试。” 老婆子听话,慢慢地睁开双眼。 付逍心中暗惊:这样快? 他留神细看,却见老婆子眼珠略转,并无表情。 但很快,她眨了眨眼,面上逐渐流露惊喜神色:“我、我……” 她转头四顾,颤声叫道:“我能看到了?”极不可思议的语气。 外头那对夫妇以为杨仪胡闹,害了母亲,正欲哭叫。 猛地听见这句,顿时如被人点了哑穴,呆立不动。 老婆子站起,眼珠转动,看见自己的儿子媳妇,喜形于色:“老六!儿媳妇,我真的又能看见了!” 两个人都呆在原地,老婆子颤颤巍巍向他们走过来,到门槛的地方,不用人扶,踉跄迈步出门! 她的儿子媳妇眼睁睁见如此,转忧为喜,顿时冲上来拥住:“娘,你真的能看见了!”欢呼雀跃,狂喜不禁。 屋内,付逍望着杨仪淡淡地擦拭银针,重新别在领口,他吁了口气,似笑非笑地对薛放道:“倒是真让你找到了……救苦救难的观音娘娘。” 薛放心中得意非凡,面上也不禁流露出几分。 他故意不理付逍,只走到杨仪身边,正杨仪要放下卷起的袖子,薛放给她放下来,却顺势握住她的手,轻轻地在掌心里揉了揉。 作者有话说: 山前风雨欲黄昏,山头来去云。鹧鸪声里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