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小连醒来,她伤的有点厉害,迷迷糊糊说些胡话。 小甘一直守着她,端茶送汤,在小连醒来的时候安抚。 杨仪因睡不着,便在灯下翻书。 小甘想劝她去睡,说了几次,杨仪只答应着,不肯动。 看着她灯影下清净如水的容颜,小甘想起杨家的事情,于是问杨仪当时为何那么诊断,是不是真的。 杨仪笑笑:“今晚上寅时,是个坎儿,过了寅时,到午时又是一个坎儿,若是那孩子能熬过去,就无事。” 小甘双眼闪闪:“姑娘真的是神了吗?怎么还能算到时辰呢?” 外头静静地,万籁俱寂。 杨仪索性把书放下,道:“那孩子两腮发红,左腮为肝,右腮为肺,这是肝热外盛之意。” 骞哥体热过甚,赵家用了最凉快的玉石床榻都无用,他的两腮发红,双眼呆呆怔怔,便是因为肝心之热上冲,导致他有些头晕头胀,只是小孩儿又不晓得这些,自然不能说出口,晕涨的时候只是发呆罢了。 在大人看来便是寻常之事。 小甘疑惑问:“那这跟时辰有什么关系?” 杨仪道:“你不知,一天十二个时辰,每个时辰都有所对应的五脏六腑之气,比如现在亥时,是三焦经脉运行,而寅时,则是肝肺之经,到了正午之时,心脉运动最盛。那骞哥儿体内肝心之热燥,寅时汇聚,必会有所发作,若是能熬过寅时,那又将在午时的时候达到顶峰。从寅时之后到午时,是最容易发作的时辰,如果过了午时而不发作,那就证明那孩子扛下来了。” 之前杨仪给骞哥诊了脉,越发确信。 骞哥体胖本就怕热,多痰症,如此肝火之热不解,血热妄行,必会找一个时机发泄出来,导致“风搐”,也就是所说的小儿惊风,惊厥。 此症状发作之时,四肢身体剧烈抽搐不禁,甚至会陷入昏迷,极为凶险,且变化多端,若弄得不好,便会危及性命。 而按照一天十二时辰对应的的五脏六腑之气,从寅时到午时之间最为危险。所以杨仪说午时之前就见分晓。 一夜无话。 第二天,小连总算清醒过来。 望着身边的杨仪跟小甘,小连忍不住落下泪来:“姑娘,我以为我再见不着了……” “没事了,”杨仪忙给她把泪擦去:“放心,谁也不会再伤害你。” “姑娘,”小连挣扎着抓住她的手,愧疚说道:“原本是二姨娘他们叫我来的,是为盯着姑娘,但我、真的没做对不起姑娘的事。” “我知道,”杨仪安抚地笑笑:“只管安心养伤,你跟小甘两个,只要愿意跟着我,便谁也带不走。” 小甘扭头望着她,眼中不禁也有泪光闪烁,只忙扭开头:“我去把药端来。” 日影高照,逐渐到了中午,孙妈显然也听见了外头的风声,每隔一会儿就出来看看日头。 差不多到了正午了,风平浪静。 门口小甘也时不时仰头看着头顶的太阳。 她相信杨仪的话,可……杨仪也说了,这件事有两种可能。 端看那赵家小子挨不挨得过去罢了,万一那小子福气大,倒也没什么,就是越发助长了那帮人的碎嘴而已。 眼见日头偷偷摸摸地要往西偏移,小甘悻悻转身,打算回去干点别的,把这件事悄无声息压下不提。 谁知屋内,杨仪正自看书,见她回来便淡淡道:“只管看个什么?你没听说过一句话?‘但愿世间人无病,何惜架上药生尘。’还有当大夫的盼着人家生病?宁肯无事。” 小甘见她并不在意,索性笑道:“我呀,没姑娘这样慈悲心,我只巴不得给那些人一个嘴巴子……” 话音刚落,便听到外头怦怦地拍门声:“开门,快开门!” 小甘一惊,刷地窜了出去,却又想起来,忙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