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闻言忙道:“这位自然是杨家大小姐,是什么人给爷传错了话?这本是我们娘家太太因为惦记着少奶奶的胎,才特请了杨家大小姐过来给看一眼的……只是少奶奶今日身上不耐烦,竟不得见了。” 赵世只管盯着杨仪看,杨仪则转头,却见那小孩子已经跟着两个丫头出门去了。 “姐姐,”杨仪心知自己该走了,但临去之前却必得跟他们说清楚:“方才那位小公子,恐怕是有点小恙在身上,还是快请一个大夫来给看看。” 英荷大惊:“什么?这……骞哥好端端地怎会有什么恙?” 赵世在旁也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此时他已经定下神来,望着杨仪,赵世淡淡地一拂衣袖:“既然您是杨家的大小姐,又是我们亲家太太请的,怎么不正经规矩前来,反而做男子的装束呢?未免有些过于惊世骇俗吧。” 监察御史,管的就是百官的言行举动,最会挑刺。 赵御史早就听闻杨家大小姐回府的事,只是不能一见,没想到今儿人竟到了家里,这下正仿佛撞到他手心一般。 杨仪道:“赵大人见多识广的,我不过穿穿男装,就惊到您了?那实在不好意思。” 她冷冰冰说了这句,又对那丫头道:“小公子脉象虚惊促急,双腮发赤,不耐热,只怕有风搐之兆。要及早防备。” “风、风搐?”丫头只管发呆。 杨仪道:“就是惊风。” “什么惊风不惊风的!”赵世眉头紧锁,道:“一个女子,不知哪里读了几本书,竟然就学人开方诊脉,也太不自量力了!你趁早回到闺阁中去,莫要在此狂言,小心丢了登二爷的脸面,也砸了你们太医杨家的招牌!” 小甘听不过去,上前道:“我们姑娘一心为了你们府里好,你却在这里给人没脸,你们赵家就是如此教养这样待客的?何况,要不是你们太太请我们,我们姑娘稀罕来吗?” 杨仪常扮男装,别人一眼是看不出来的,小甘却是个活泛的丫头样子。 赵世打量了她一会儿,冷笑:“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同样的不知天高地厚。既然是那府里太太请来的,那你们去找那府里太太,我们这里却是容留不得,送客!” 小甘怒道:“你还……” “小甘,”杨仪一抬手制止了她:“看病原本是两家情愿,没有大夫追着病患非求着看的。我们走就是了。” 她说了这句,又看向英荷:“你们小公子的病症,最迟明日正午之前就会发作。留神着吧,我言尽于此了!” 杨仪说完后,也不再理睬那丫鬟,迈步往外走去。 小甘向着赵世哼了声,道:“听见了吗?是明儿正午之前,到时候看看是谁不知天高地厚!” 赵世目瞪口呆,目送他们主仆离开,才跺脚说道:“反了反了,这是什么世道,府门的小姐竟然不在闺阁里做些女红读些女德,竟跑出来招摇撞骗学人算命……唉!怪不得人家说这杨家的大小姐走的蹊跷回来的更蹊跷,似她这么胡作非为,早晚这太医杨家的招牌必被坏了!” 赵世带人出外,却见席上,俞星臣正自慢慢悠悠地饮茶。 见赵世面有愠色,俞星臣道:“我已经劝过了,赵兄何必又去自找不快。” 赵世喝了口茶:“我先前只听说那杨家大小姐的名号,什么流落在外什么回到府里就给他们老太太看好了病,我心想井水不犯河水,横竖跟我无关,哪成想今日会来到家里,我自然要一看……” 俞星臣淡淡一笑:“看的如何?” 赵世咬了咬牙,露出轻蔑的表情:“相貌、也就罢了,不仔细看还不知是位小姐呢。而且身上的习气更坏,那些太学里的狂生都不如她!” 俞星臣略觉诧异:“哦?” 赵世就把方才跟杨仪相见种种说了,哼道:“你听听,她竟然口出狂言,说长房的骞哥儿有什么风搐,还铁板钉钉地说什么明儿正午之前……唉!杨家真是家门不幸啊,竟然会有如此不守妇道的姑娘出来败坏名声。”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