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英谋扭头:“快快去传大夫,快……叫阮成明跟苏德辉一块儿来!” 这两位,是笏山本地颇为有名望的先生了。 此时灵枢看到有人来了,便退到俞星臣身旁去,戚峰一时也顾不上为难他们,也赶去看杨仪如何,一转眼,却见豆子躺在墙根处,一动不动。 此时俞星臣走过来,竟是要将杨仪抱起。 戚峰正要去看豆子,见状挺身喝道:“别碰杨先生!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俞星臣淡淡道:“我什么也没做。” “放屁,”戚峰已经忘记自己潜入监军府是想干什么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你敢说这话,你要没干什么,杨先生会呕血?会这样?你这阴险的小人……” 俞星臣缓缓吁了口气:“若我真做了什么,我没必要否认。”他先回了这句,扫了眼在场众人,“她自己身体弱,一时呕血也不足为奇。” “我艹……”戚峰似乎要原地暴跳:“你这是人说的话吗?” 幸亏温英谋及时地提议:“杨先生的情形很不妙,戚旅帅休要高声大气惊到了人!” 戚峰闭了嘴,他蹲下去看豆子。 俞星臣的话虽听似冷血无情,但事实上,并不违和。 可惜在这时候说出来确实太…… 此刻一直罕见沉默的田溪桥终于开了口:“这位是京城内来的俞大人?” 俞星臣正色点了点头。 包括田通判在内所有人,都看见俞大人胸前以及衣袖上淋淋漓漓的鲜血,尤其是胸口处,似乎还印了几道血指印,就如同被沾血的手狠推了一把。 偏偏他穿着这样不禁染的白衫,看着实在触目惊心。 田溪桥道:“俞大人为何夤夜……在这位杨先生房中?” 俞星臣的目光从榻上的杨仪身上转回来:“有几句话跟她当面相商。” 田溪桥道:“那杨先生怎会……无端端呕血呢?” 俞星臣望着他那张眉毛疏淡缺乏血色的脸,不动声色地回答:“这个,请田通判问大夫便是。” 田溪桥不由一笑,他可没自报家门,也没穿官服,这位钦差却一下认出了自己。 他的问话本有质问俞星臣是否跟杨仪吐血有关,俞星臣却推给大夫,此意自然仍是指杨仪自己身体的缘故,跟他无关。 不多时,两位大夫陆续而来,急诊脉。 温英谋道:“如何?” 阮大夫道:“吐血是因为气血逆冲,倒是没有大碍,但为难得是……” “为难的是,”苏大夫接口:“脉象微弱浮虚,大有无法琢磨、似有若无之意,情形不妙。” 温英谋惊道:“至于如此?” 阮大夫沉吟:“晕厥呕血之前可服用过什么没有?” 温英谋看向俞星臣。 俞星臣一惊,望向桌上那些丸药。 苏大夫忙起身捡了一颗,细细查看,道:“这是……灵芝镇宝丸……病人吃了这个?” 俞星臣点头。 苏大夫顿足道:“这如何了得!灵芝镇宝丸之中都是大补之物,亦有清润之效,若是体质极为强健的人服用,自然益气养元,还有护肝润肺的妙用,可若是阴虚之人服用,就如同把一颗烧得正旺的柴火扔进水里,自然就把那浅水迅速烧干了……是谁给病人吃的?” 马帮给的这灵芝因为难得,药效自然最猛。 本来灵芝有补气安神的功效,也极适合杨仪,但却不是如今夜这样吞服猛药一般。 服药讲究的是循序渐进,如果服用过量,跟毒物无异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