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爷知道自己不该说这些话,但就是忍不住。 他明知这话逾矩,以薛放向来的脾气,一定会恼怒,必然要骂他多管闲事之类的话。 谁知,就在小公爷等他“出言不逊”的时候,薛放却只是似笑非笑地,竟没言语。 他什么时候脾气变得这样好了。 这让蔺汀兰颇为意外,又一想,仿佛有点儿猜到薛放的心情,“意外”就成了小小的“郁闷”。 杨仪见了蔺汀兰,自然是喜欢的。 两人说了许久的话。 蔺汀兰见她的精神果真比从前好了许多,知道江公公所言非虚,心中也自欣慰。 杨仪又问起最近京城内可有什么事情,以及决明如何。 蔺汀兰道:“没什么大事,之前杨家的两位听说了风声,四处询问,俞侍郎……大概告诉了他们几句。” 杨仪叹道:“先前在北境,置买东西等,都是两位哥哥在操持,我本来该见他们一见,只是……”只是她先前是“自身难保”,就算见了他们,也白白地让他们操心,倒不如仍让他们以为自己在“金陵”。 至于决明,原先是在陈献家里,陈献只有个寡母,因陈十九常年在外头,忽然来了个很听话的乖巧孩子,自然喜欢,照看的妥妥当当,无微不至。 前两日,俞星臣不放心,便又叫人把决明接到了俞府照料。 杨仪听后放心,既然俞星臣也照看着决明,料想无事。 本来杨仪还有一件事想问……就是夜兰的情形,但她隐隐地有一种不妙的预感,毕竟先前她诊出的可是绝脉之一的“散叶脉”,而且夜兰自己也知道将不久于人世……既然小公爷不说,她也不必再多余提及了。 蔺汀兰在永泰行宫住了两日,方回京去。 这日风雨黄昏,薛放笑嘻嘻地告诉了杨仪一个新得的好消息。 原来是羁縻州那边儿戚峰送来的,说是佩佩已经顺利生下了孩子,是个极漂亮可爱的女娃儿。 戚峰在信上还说,让薛放得闲务必跟杨仪一起到泸江。 杨仪听后,自然也为戚峰跟佩佩高兴。 薛放笑道:“还有好的呢……” 杨仪问是何事,薛放刚要开口,望着她的脸色,虽然最近在恢复,但依旧是有些气色不佳的。 薛放话到嘴边,急忙打住了。 杨仪听他突然沉默,问道:“怎么了?” 薛放忙笑了声,道:“是北境那边儿,听说望凤河那里……去了好多的客商,都是在要他们那里的五味子,据说光是定金就过了千两了。你说他们是不是太早了?” 杨仪闻言也笑了:“五味子至少要到七八月份才完全成熟的,不过,我看过望凤河那里的土质跟五味子树,都是上好的,这些商人最是精明,自然是要先下手为强了。” 薛放揽住她的肩头道:“我还听说,望凤河那里时兴一种传说。” “什么传说?” “他们当地人说,‘望凤河’这名字里的’凤’,就是指的永安侯,因为总算‘望’到了永安侯这只’凤’到了,望凤河才真正的好起来了呢。” 杨仪哑然失笑:“胡说,我哪里当得起。” 她不知道,她很当得起,当初还没离开北境的时候,望凤河就开始有这“传说”了。 毕竟永安侯走了一趟,一来把为患当地作恶多端的土匪们都剪除了,二来,却是给穷的钱袋子比脸干净的望凤河,找了一条金光闪闪的生财之路。 “除了你,谁还当得起?我越发告诉你,”薛放道:“除了这里,还有那个什么春安县。” 开春之后,春安县内百姓人等,按部就班地开始开垦荒地,种豆子,真是“人勤春来早”,从上到下,人人忙的热火朝天。 当初春安县的百姓们就说了,永安侯到来,春安县才真正盼到了春天呢。 其实哪里只有这两个地方,整个北境军民皆都感恩戴德,不知多少人家都还立着她的长生牌位。 杨仪靠在薛放怀中,沉默了片刻,转头凑在他的颈间轻轻地亲了一下。 薛放也笑着在她脸上回亲了一口,说道:“我抱你泡温泉去?” “嗯……”杨仪正要答应,忽然道:“等一等。” 之前杨仪离开北境之时,随身的包袱,江公公一直给她留意着。 这次离京,江太监心细,生怕她会用到,所以也都带了。 杨仪便叫取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