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未曾深思过的问题,他只慎重道:“我从来未想过另娶之事,你已经是我的妻。” 岳欣然摇头,无声而笑:“当初是我选择到陆府守寡,不是你陆膺想娶我。” 这一句话,仿佛幕布露出一角,令陆膺迷茫中又仿佛窥见了什么,他临阵决断从不迟疑,当机立断地道:“我陆膺心中的夫人,从来只有你岳欣然!” 岳欣然再次失笑:“夫人?那么,陆膺,让我诚恳地来问一句,你心目的妻子,陆府的女主人,合格的都护夫人,应该是什么样子呢??” 这个问题,陆膺模糊地想过:“自然是阿岳这般温柔贤淑,与我一道夫妻恩爱,携手白头,儿孙绕膝……” 岳欣然这次真的笑出了声,她好像在对陆膺说,又好像只是在喃喃自语:“唔,就是男外女内,三从四德,主持中馈,生儿育女,孝敬公婆嘛……”她的视线收回,渐渐落到陆膺身上,唇边的笑容那样漫不经心:“怎么办呢?这些,我全都不感兴趣。” 第102章 我想要的 陆膺听得惘然至极, 全不感兴趣?心中那团迷雾,仿佛在揭开一角之后, 又以叫他更加扑朔迷离的方式涌了上来。 他略一思忖, 立时释然道:“阿岳,我从来也未想过将你拘束在后宅之中, 你若喜欢什么,只管去做,我不会阻拦的。” 岳欣然却是起身, 她推窗户,漫漫夜色中,窗外花木葱茏,新鲜的草叶芬芳中,她回身向陆膺淡淡笑道:“陆膺, 你知道吗?当日亭州战败之事隐约传到魏京, 我是自己愿意到国公府守寡的。” 陆膺走到她身旁:“我知道, 我心中十分感念你这几载……” 岳欣然抬手,止住了他接下去的话,她只看着他的眼睛, 平静解释道:“你误会了。我选择去成国公府守寡,只是因为, 那里可以守寡。” 她看着窗外沉沉天幕道:“你看, 你身为男子,可以征战沙场,可以娶妻纳妾, 要求妻贤妾美儿孙满堂……” 看着岳欣然的神色,陆膺心中渐渐焦躁起来:“阿岳!我陆膺可以立誓此生此世绝不另纳!” 即使她想说的全不是这个意思,岳欣然也几乎是情不自禁地失笑出声:“立誓?” 陆膺郑重道:“不论阿岳你信与不信,我定会说到做到。我陆膺之心可昭日月,若有所欺,鬼神可追!” 他自幼早慧,看到父母之间裂隙极深,从几个兄长并非母亲所出也能猜到端倪,也正因为如此,他与成国公的父子关系始终不曾真正亲密无间。 每次看到母亲孤寂的身影,他就已经千万遍地想过,他若有妻,绝不会令她如此孤单难过,更何况!他所娶之妻还是阿岳! 岳欣然摇头一笑:“陆膺,人的一生那样漫长,人心难测,谁能说自己永远不变?” 一切誓言,皆是虚妄。当初的誓言多么真切,最后背叛起来便有多么痛楚。所以,谁也最好别说什么天长地久朝朝暮暮,眼前就说眼前就好。 陆膺神情渐渐凝重:“阿岳,我不明白,当日在益州之时,你我之间分明有情谊,你现下为何这般……” 岳欣然却是认真看着他的眼睛道:“因为彼时在益州,你是阿孛都日,现下在亭州,你是陆膺。”然后她摇头道:“阿孛都日可以,陆膺,不可以。” 陆膺满面愕然,他身为阿孛都日时,不过一介草原马贼,在北狄与诸族的夹缝间游走,朝不保夕,在益州时身为马夫,他的身份更是卑微之至,彼时阿岳都全不介意,现下他已经是镇北都护,手握帝国北域军政大权,阿岳却说不成? 在世人看来,阿孛都日与陆膺天差地别有若云泥,可为何到了阿岳这里,宁可与一个马贼耳鬓厮磨,却不愿意做都护夫人……这岂止是匪夷所思,简直是荒谬之至! 岳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