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吴敬苍眉毛一挑,竟昂然一笑:“愧?悔?你们还真说错了,这些家财本就是你们该吐出来的,可惜没能办成,老夫心中只有扼腕,没有半分愧悔!” 苗氏大怒:“你这不知好歹的东西!” 部曲们亦是愤然,狠狠摁住他的脖颈:“无礼!” 吴敬苍一侧脸被狠狠摁到地上,兀自不改颜色,甚至语声激昂:“你们有什么资格教训别人!最该愧悔的是你们陆家!” 苗氏兀自怒上眉梢,陆老夫人与岳欣然、陈氏却是微微蹙眉,对方这口气,难道这场局并非简单图谋财物,而是冲着陆家而来?! 岳欣然更是思忖,对方知晓他们身份并不出奇,可对他们陆家有这样深重的怨气,却并不寻常,陆家在魏京已历二十余载,没有再回过益州。且已故成国公陆平出身微寒,是真正的微寒,他的爹娘携他逃难到益州,垦荒为生,陆家连个亲族也无。 陆老夫人也反复思量,实不知这怨是自何而结,当即便道:“将他放开吧。” 部曲应是,虽是松了手,却未松绑,牢牢紧盯了吴敬苍,生怕他再冲撞了诸位夫人。 沈氏忍不住道:“阿家,您就是太优容他了,才叫他这些盗贼这般猖狂!似这种偷盗的贼子,就该直接乱棍打死,或者打个半死扔到官衙!” 这群盗贼生生打了寒战,眼神中更是畏惧。对方人强马壮,连个戴孝的妇人都如此心狠手辣,一时间他们都有些后悔跟着干这没本钱的买卖了。 谁知那吴敬苍在这番威胁下,非但没有半分畏惧,反倒冷笑一声:“打吧!打死了反倒干净,反正你们陆家的罪孽不差这一桩!业报自会落到子孙后代身上!” 陆府上下齐齐大怒,这是要咒她们家的孩子吗?! 莫要说沈氏,便是苗氏陈氏俱是勃然作色。 魏京那等地界,达官显贵云集,多横的人她们没见识过,可在这乡下,竟还有这等偷盗了反倒觉得自己有理的人! 只有岳欣然十分淡然道:“他们是被你骗来干这事的吧?” 吴敬苍先是一怔,然后冷笑:“你们陆家造的孽,怎么?还要把屎扣到老夫头上?实话告诉你,就是为了对付你们陆家,大家才争先恐后要来!拿回原本就该是他们的东西!” 然后,吴敬苍视线扫过这群瑟缩的家伙,他们个个如小鸡啄米般地点头。 岳欣然冷不丁道:“都饿了吧?厨下做了炊饼蛋羹肉糜鲜菜粟粥煎鱼,有想吃的吗?” 吞咽唾沫的声音响成一片汇聚到一处,十分清晰。 吴敬苍犹自茫然,他先前在驿馆中伪装时,为打探消息特地来踩点拜访,并没有见到岳欣然,不知道他要面对的是怎么一个人物,此时只觉得这小娘子说话怎么没头没脑。 然后岳欣然淡定道:“检举他一条罪状,便可有机会点一个菜。开始。” “我是被他骗来的,他说来了有吃的,我不知道会被打死的!”“他到村里天天散布消息,说是可以把俺们的地找回来!”“他没说俺们要来偷东西!”“他骗俺家一个馍!”“他和那萧大师成天装神弄鬼,不知道做啥!”“我们从来没听说过陆家,都是他说的!”“他经常偷瞧村口的李家闺女!” 吴敬苍涨红了脸怒吼道:“我都能当她爹了!只是看她生得像我早逝的闺女!” 岳欣然嘿然一笑:“吴先生,主持正义?是谁身上满口谎言骗人行恶……罪孽深重?” 吴七瞪着自己这群没有出息的同乡,居然不过因为一点吃食就这般污蔑先生出卖先生! 吴敬苍看着这群向岳欣然追问“俺多要几个馍!”“这些吃食可以带走么?”的村汉,不禁面露颓然。 只是一些米粮,轻松就将吴敬苍方才的桀骜与骄傲撕了个粉碎狠狠踩在脚底,吴七看向岳欣然的眼神中都透着些敬畏与愤怒,他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却知道,他从来没在先生面上见到过这种颓然无力。 岳欣然手一挥:“带他们下去吃点东西吧。给吴先生松绑,看座。” 吴敬苍整个人犹如被抽了脊梁骨一般,无精打采。 岳欣然道:“吴先生既然口口声声说陆家罪孽深重,还带了人来讨回你们应得的东西……总是要有个说法吧。” 吴敬苍看了她一眼,重又恢复了讥诮:“我哪句说错了?这些家财自何而来?莫要说是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