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是自然。” 二楼走廊迂回,朱红雀绿,扶着栏杆一路过去,楼下说书的拍响案板,正讲到豹子头林冲雪夜上梁山。 林显像是听得入迷,略有些发愣,直到阿照喊他才回过神,一抬头看见意儿明眸皓齿的脸。 她很随和,若无其事的样子真令人艳羡。 堂倌儿立在一旁报菜名,正是吃螃蟹的季节,他们家有酒泼蟹生和洗手蟹,拌上作料十分辛香,意儿偷偷咽唾沫,林显却道:“来几只清蒸的吧,你不是喜欢清淡口味吗?” “别呀,”意儿笑:“我的口味早变了,且尝尝他们家的招牌菜,再烫一壶酒,辣辣的吃着暖和。” 林显没吭声,这边点完,阿照也随之离席:“我跟去看看他们的螃蟹和鱼新不新鲜。” 意儿搓搓发凉的手,倒茶涮洗碗筷。 林显一动不动地望着她:“阿照都跟我说了。” “什么?” “她说你当时骑马来找我,吃了很多苦头。” 意儿随手一摆,无所谓的样子:“以前的事,都过去了。” 闻言他勉强笑道:“你该不会还在怪我吧?” “没有。”意儿道:“对了,佟小姐今日怎么没来?” 林显面色微敛,淡淡道:“她不爱出门。” “不爱出门?”意儿笑:“昨日还跑到衙门找我呢。” “她跟你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 林显眼帘低垂,眉间微蹙,语气有些冷淡:“若有得罪的地方,还请担待一二,她遭遇许多变故,性情不太随和,但绝无害人之心。” 意儿笑了笑:“反正,以后应该不会再见了,所以谈不上担待二字。” 林显点头:“是,我知道你的脾气,爱憎分明,从不手软。”他自嘲般笑笑:“之瑶有错,不该为了我冒昧登门,跟你说那些话,她就是傻,没个分寸……可你再怎么生气,也不该揭她的伤疤,拿外貌取笑她。” 意儿愣了愣,当下没听懂:“什么?” 林显神色克制:“昨日她回来,不吃不喝,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哭,铜镜全都给砸了……她从前也是如你那般娇生惯养,桀骜不驯,还长得很美,如今变成这样,甚至不敢直视旁人的目光,即便你无法体会那种自卑的滋味儿,好歹也该有一二分同理心吧?” 意儿心头突突直跳,屏息默了半晌,深吸一口气,扶额笑道:“阿显,你护妻心切,我可以理解,但若指责我调侃佟小姐的容貌,这种污蔑,我断不敢受。” “你没说,那位宏知县呢?”林显冷道:“你们高高在上,一挥手便将人轰出衙门,真是好大的官威。” 意儿眉尖蹙起,心下愈渐不耐:“你这是在找我算账吗?” “不敢,”他说:“算来算去也是我亏欠你,对吧?” 意儿怒道:“有话直说,别这么阴阳怪气的,我听着累!” 林显沉着脸看她片刻,点点头:“我知道你心里恼火,原是我混蛋,一声不响地走了,没有顾及你的感受,可你以为我这几年过的什么日子?刀尖舔血懂吗?我找了樊七整整三年,直到上个月才报仇雪恨,我把他带到师父师娘坟前,砍了他的头,脖子裂开,血喷溅我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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