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言语。 窗外天色微明,还能再歇一会儿,他叫丫鬟进来,意儿问:“做什么?” “换被褥,”宏煜说:“床上被你弄成那样,怎么睡?” 意儿实在难为情,抿了抿嘴:“别叫人吧,你去换了就是。” 宏煜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让我亲自动手?我几时做过这个?” “换个褥子有什么难的,没做过总看过吧。”意儿抓着他的衣袖轻晃,声音娇娇的:“去吧去吧。” “真麻烦。”宏煜皱眉,骂骂咧咧走到塌前,扯下被褥,随手丢在一旁,又往大衣柜去,找出新的,抱过来铺上。意儿见他只随意披着外衫,那玩意儿随着走动若隐若现地甩来甩去,真是好不害臊…… 没眼看没眼看。 收拾完,两人安静躺下,方才闹得筋疲力尽,意儿昏昏欲睡,这时又听他说:“你不如搬过来,省得一早还得跑回去换衣裳,多此一举。” 她随口答:“那怎么行,丢下敏姐和阿照,像什么话?” “迟早要搬的,”宏煜说:“我这里有的是房子,偌大一个偏院空着,让她们一同过来住就是。你们那个院子留给曹克恭,人家拖家带口的,也好住宽敞些。” 意儿很累,敷衍两句:“忙完这阵再说吧。” 宏煜也就不再多言。 —— 十月中旬迎来童子试第一级县试,此间衙门上下不理词讼,全力投入考场中。宏煜主考,且负责出题,第一场人数最多,考完由各长官分卷批阅、录取,四五日后发案,取中者再考第二场、第三场。最终近三千考生只取二百余人,县里造了册,送往府内。 时值深秋,天气愈发萧寒,这日傍晚,宏煜来找意儿,没走正门,却从角门进去,直接到她屋里坐着。 这会儿意儿不在,洗澡去了,宋敏和阿照正坐在院子里说话。 “那封信都快被你看烂了,”宋敏摇头笑道:“已经过了两日,兴奋劲儿还没消减吗?” 阿照说:“我哥走了三年,如今终于要回来了,我真怕这信是假的,现在还觉得像做梦呢。” 宋敏道:“意儿不是看过了,的确是他的笔迹,你尽管放心,过几日便要和兄长团聚了。” 阿照傻乐起来,点头道:“不错,非但我和哥哥可以团聚,嫂子和他也能团聚了。” 宋敏闻言锁眉,迟疑地开口:“意儿……不是跟宏知县在一起吗?” 阿照一听便摇头,斩钉截铁道:“不算数,宏知县只不过是她用来填补空虚的替身罢了,如何能跟我哥相提并论?” 宋敏张张嘴:“据我所知,当初林显不告而别,意儿已经死心,是打定主意跟他划清界限了……” “才不是,”阿照当即打断:“当初我哥走,她急成那样,骑马去追,追了五天五夜,人都累垮了,这么深的感情,岂是旁人可以僭越的?不信等着瞧,只要我哥一回来,她肯定会跟宏知县断得干干净净。” “……”宋敏听得哭笑不得,知道她死心眼,劝也不听,索性随她去罢了。 这边意儿洗完澡,回到屋里,看见宏煜闲靠在榻上,手里拿着一根热腾腾的玉米,已经啃了半截。 她一边擦头发,一边笑问:“你几时来的?” 宏煜淡淡道:“刚来了不久。” 意儿走到柜前翻找厚袄子,宏煜撇着她,忽而问:“你上次答应搬到我那儿,究竟定好日子没有?” 她怪道:“我什么时候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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