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显而易见的嘲弄,说:“原来是给饿的,你这算什么?” 她道:“今日太忙,没顾得上罢了。” 宏煜见她躺得不舒坦,顺手把那乌纱帽摘下,搁在枕边,又轻笑:“不知道的还当我苛待下属,连饭也不给吃,活生生把人累垮了。” 意儿烦躁地白了他一眼。 宏煜背着手,稍稍弯下腰去:“还是你故意为之,不仅让我知道你做事尽心,还在我面前晕倒,弱柳扶风,好惹人怜惜?呵,如此机关算尽,得不偿失啊赵大人。” 意儿忍了他很久,实在莫名其妙、忍无可忍,随手抓起官帽扔过去,本要砸他,却被顺顺当当地接住,又招来一阵奚落:“真是不识抬举,枉费我抱了一路,连句好话也不会说,就你这样,谁会喜欢?” 意儿愈发气得昏沉,想赶他走,可没了说话的力气,只得狠狠闭上眼,当他是个死的就行。 不一会儿小丫鬟进来,端了糖水和点心伺候,宏煜没走,坐在边上看着,也不知在看什么,大概觉得她狼狈的样子很有趣吧?意儿一边吃,一边冷冷回瞪过去,没想到他完全无动于衷,胳膊歪搭着扶手,气定神闲的模样。 ……有病。 意儿在这种注视下满怀屈辱地吃完东西,翻个身,以背相对。 轻轻的,听见他若有似无笑了笑。 屋里静着,无人言语,宏煜打量房中布置,见床边香几上搁着一本书,正是《刑名全录》,他随手拿起来翻了几页,意儿听到动静,回过头:“别动我的东西。” 他高高地挑眉,“啪嗒”一声扔回原位,那神情仿佛在说:稀罕? 意儿烦的很,皱眉问:“你怎么还不走?” 他抬着下巴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她:“虽然你无礼、粗俗、又蛮横,但本官大度,不与你计较,只提醒一句,下次再晕倒,记得找个清净的地方,不要给别人添麻烦,明白吗?” 意儿睁大双眼:“好走不送!” 宏煜疏疏懒懒转身,顺脚踢开椅子,大步扬长而去。 不多时,童旺请的郎中到了,意儿自觉已然无碍,更不愿被人议论娇气,便没让医者进来看诊,只命丫鬟付了车马费,好生请了出去。 晚间童旺再度登门,带了东西,说是宏煜吩咐送的。 意儿打开盒子一看:“阿胶?” “是鹿胶。”童旺含首笑着:“此物名贵,最是滋阴补血,我家主子记挂您的身子,一点心意,还请大人切勿推辞。” 那盒上令附有一纸花笺,意儿狐疑地打开,眼角登时狠狠抖了两下——确是宏煜的笔迹,一贯刻薄的语气,让她尽快把身子养好,莫要做出矫情的姿态假装柔弱,惹人笑话不说,还耽误公事! 冷静…… 切勿与混蛋计较……混蛋不会说人话…… 意儿缓缓深呼吸,笑瞥向童旺,问:“这东西该不是方才买的吧?” “大人说笑了,仓促间上哪儿买去,都是平日里收着的。” 意儿眼底促狭,了然点头:“我听说鹿胶除了补血补气,还能温补肝肾,益精壮阳,对男子有极大的好处,原来宏大人平日也用这个?”说着摇头微叹:“真看不出来,他正当盛年,身子竟然这么虚。” “……”童旺张张嘴,赶忙解释:“没有,这些东西通常留着送人,我们大人自己不用的……” “我明白,”意儿打断:“放心,我心里有数,不会告诉旁人,让他尽管安心服用,毕竟肾虚这事儿要紧嘛。” “……”童旺说不过,僵硬笑着,万分郁闷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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