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守得再严实,等他们率军冲进来,也不是对手,到时候殿内就打开了。 而殿内,您身边就几个内侍、侍卫,您要下狠手,人数上不占优。” 皇上靠着椅背,盯着黄太师看了好一会儿,道:“那依老太师之见,朕该如何做?让皇城守军放弃抵抗,放反贼进来,然后朕让贤,把自诩皇太孙的林繁请到龙椅上?” 这两个问题,皇上问得很平静,语气没有任何起伏,淡淡的,仿佛在问今儿天气怎么样一般。 可是,也正是如此的平静,越发显得嘲弄万分。 因为,没有答案。 黄太师给不了皇上答案,其他人也给不了。 诚然,对所有臣子来说,不管是早就心里向着皇太孙的,还是两方都可以的墙头草,亦或是支持皇上的,到了此时此刻,皇城危急时,选择已经很简单了。 向皇太孙俯首称臣,亦或是,一臣不事二主,拂袖离开官场,更刚烈些的,以死表态。 他们是臣,他们有很多选择。 龙椅上的皇上却不是,他也不是个肯老实认输的人。 见底下沉默了,皇上勾了勾唇,笑容很是讽刺:“众卿不用担心,朕留着你们,不过是想和林繁好好谈一谈而已。怕什么?你们活着,才有的谈,你们死了,还谈什么?” 一直没有开口的范太保,忽然间长叹了声。 而后,也不管形象,慢慢悠悠地席地坐下了。 “老了,站不了这么久,”他道,“坐下歇歇。” 黄太师睨了他一眼,也不再多言,在他边上坐下。 大军正在进攻皇城,等打到金銮殿,怎么也得花些时间。 他们这些“人质”,老的老,弱的弱,还有好几个烈性子。 真要大闹起来,内侍、侍卫固然人数少,但人家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黄太师很怕自己的老伙伴们一个扛不住,气得厥过去、或者又去撞柱子。 既然从里面打不开殿门,那就先等等。 等到大军赶到。 眼下,不是激怒皇上的时候。 有人带头,陆陆续续地,就有不少臣子坐下。 地砖很凉,不太舒服,且忍忍吧。 身体上的不适可以忍耐,心里的不适…… 黄太师看了皇上一眼,又收回了目光。 也许,人都是会变的吧。 就像他黄晔,二十年了,他也变了很多。 君臣一场,在他先前做出选择的时候,也预想到了皇上的结局,只是,真的走到这一步,还是很让人难受。 另一旁,冯仲盘腿坐着,安北侯蹲在一旁。 坐以待毙,绝不是沙场大将的性格,必须寻到破局的法子。 冯仲握着拳头,几次想开口,话到了嘴边,又都咽了下去。 在知道林繁的真实身份后,他和安北侯并没有仔细聊过心中想法,两个人都在回避直接讨论。 可隐隐约约间,冯仲能感觉到安北侯的立场。 现在,皇上困文武大臣在大殿里,这会儿是没有杀心,之后呢? 一旦皇上要同归于尽,又或者做其他极端的事情,该如何应对? 都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昏君,他也还是君! 只要他没有被废。 而臣子向君王动手…… 冯仲深吸了一口气,又徐徐吐出。 他可以死,但他不想看着这么多老大人们被害。 别跟安北侯商量了,也别连累他。 倘若真到了那个时候,弑君的罪人,就由他冯仲来吧。 下定决心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