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说我小气吧啦,”秦鸾笑着道,“您不开口,我就不主动拿出来。” 永宁侯听她打趣,哈哈大笑,干脆伸出右手掌,平平摊着。 秦鸾二话不说,又取了几张,按在了祖父的掌心。 “老夫可得收好了,”永宁侯乐着道,“一个个的,尽眼红好东西,不藏好,全给他们搜刮了去!” 秦鸾闻言,乐不可支。 “哪儿就是‘一个个的’,谁又是‘他们’,”秦鸾毫不留情地拆穿永宁侯,“能从您这儿搜刮好东西的,也就只祖母一人。” 永宁侯被说得老脸一红:“你祖母,女关公,一人胜过千军万马。” 这话里,有得意,有夸赞,几分揶揄,满满自豪。 秦鸾笑得不行。 这些时日,赶着行军,自然也没有多少时间给她做日课。 原先攒下来的平安符,用得多,画得少,便不如先前那般随手就给好几张。 当然,也没到需要扣扣搜搜的时候。 祖父这儿,少说也藏了十几张,偏他就要喊“少”,图个乐子。 “您先前在琢磨什么?”秦鸾笑够了,问起要紧事。 “我们这一路,顺利得有点反常。”永宁侯道。 秦鸾对此,亦有些体会。 从商城起兵之后,沿途州府反应不及,愣是没有一处站出来的。 “京城那儿,听说是忠勤伯指挥?”秦鸾又问。 永宁侯颔首。 先行的斥候陆续送回来些消息。 京城这几日守备森严起来,百姓进出城亦不如往时方便,城门里外排起了长长的队列,官兵一個个检查。 秦鸾还想问几句,外头传了声,说是“殿下回来了”。 很快,林繁掀开帘子进来。 他的身上还穿着战袍,秦鸾顺手把他摘下的银盔接过去,道了声“辛苦”。 林繁悄悄冲她眨了眨眼,走上前去,与永宁侯行礼。 “陈家仓调运的粮食都扣下来了,”林繁道,“冯靖看着,押回来。” 永宁侯颔首,指着舆图与林繁道:“看来,京里是打算死守了。” 此番起兵,京中会有几种应对,他们先前都做过设想。 或调兵出城迎击,或固守城池。 对赵隶来说,迎击主动些,摆开架势,且随着后续调集的各州府兵力,以及催促飞门关、以及南境出兵擒贼,倒也不失为一个应对之策。 不过,从林繁与永宁侯的立场来看,这就多了不少麻烦。 倒不是打不过,而是,交战就有损伤。 同是大周的将士,永宁侯希望把各种损伤压到最低。 而固守城池,看似有高大城墙为依托,能拖延时间,等其他地方兵力来救,但却太被动了。 困守,繁华如京师,易守难攻如西州城,面临的都是同一个问题。 援军到底来不来,什么时候来? 城中的粮食可以撑得住吗? 西州接受了劝降,京师在人心惶惶时,又能挺多久? 在秦胤来看,忠勤伯选择守城,并不是什么好想法,反倒是对己方更有利。 因而,前两天,永宁侯调兵遣将,分散了人手出去接管京畿一带的粮仓。 年初时候,林繁抓了奸细马贵。 马贵把大周境内粮仓的分布、储量摸了个透。 未免后续风险,当时把储量分布都调动了一番,林繁主理马贵的案子,对这一次调粮的结果也算是心里有数。 虽说过去了半年,但数量变化不会很大,只要添上新的秋粮入仓而已。 这地粮草收成的大致状况,旁人未必能答上来,平阳长公主却是如数家珍。 远些的、如江南、两湖那儿的粮仓,根本不用管。 他们要盯住的,只有从发兵到包围京师前,这么短短时间内,能够把粮草送进京城的那几座粮仓。 除了由林繁带人去的陈家仓,其余粮仓亦派兵前往。 一直叽叽喳喳叫着要大展拳脚的秦鸳,跟着永宁侯夫人与季氏去了一处。 秦治带着侄儿秦沣,去了一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