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事。 有钱一起赚,哪怕只赚个零碎,也不会有人跳出来去京城报祁阳矿役多。 “颜家到底怎么卖的,卖给哪儿了,下官概不知情,”唐筹老老实实道,“下官只拿自己那一份。” 林繁听完,道:“你不知情,你带来的人应当也不知情。” “都不知道,”唐筹忙道,“颜家从前朝起就做矿产生意,都是自家路子,哪里会告诉我们这些外人。” “那我得去找颜家人了解了解了,”林繁说着,上前一步,把唐筹从杌子上拉了起来,“唐大人,方便给引个路吗?” 唐筹两脚颤颤巍巍的,险些没站稳。 这里轮得到他方便还是不方便? 那么多信息都吐出去了,再闭嘴,也没有一点意思。 “您打算如何做?”唐筹问。 只引路倒还好,就怕拿他开道,引路把脑袋引没了。 道友死了,贫道也死了,可是贫道死得不痛快,受尽折磨…… 那也太惨了! 林繁扣着唐筹的肩膀,把人往大帐里头带了几步。 唐筹这才发现,永宁侯身后的架子上,悬着一副地图,正是他们祁阳府的地形图。 “请唐知府指一指新矿的位子。”林繁道。 唐筹抬手,胳膊直发抖,在地图上点了几下。 林繁记下,与长公主等人示意,揭了地图就出去了。 帐外,方天与偃月正候着。 林繁把地图展示给两人看,道:“照唐筹交代的,这里是最近的一处,你们过去远远看一看。只要确定有人开采就立刻回来,不要打草惊蛇。” 两人领命去了。 林繁又回到大帐内,让唐筹重新在杌子上坐下。 “手下人对祁阳的地形不熟悉,恐会花费些工夫,唐大人,劳烦多坐着歇歇。” 唐筹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坐是坐了,却如坐针毡。 长公主倒是公主倒是心情极好,端了菜羹,拿着勺子从表面薄薄刮了刮,又吹了吹。 尝了一口,她道:“还是记忆里的味道,后来吃过这么多山珍海味,还是这碗菜羹最合胃口。” 一勺接一勺,她又道:“我对皇太后寒了心,不过有句话,她说得倒是对。 这辈子最怀念的烤鱼,就是父皇亲手做的,河里抓了来,洗干净,放火上烤,烤得都焦了,却是我与皇兄最珍惜的美味。” 这句“寒心”,毫无疑问,立场摆得明明白白。 冯仲起先还不明白状况,听唐筹交代了问题,现在也弄清楚了。 颜氏一族在祁阳捣鼓了大事。 京城里的皇太后与辅国公府应当不知情,只是,都姓颜,这事儿推卸不干净。 等到了天渐黑,方天与偃月回来了。 他们没有直接去唐筹指的矿产,而是绕到了附近山上。 远远看过去,那里确实是个矿道,外头搭了些屋舍安置督工、矿工,以此推断规模,这处矿脉不算小。 永宁侯听完,示意安北侯与冯仲到一旁,拱了拱手:“老夫说实在话,颜家此举自私自利,如果今日放过,等上报朝廷、京中再派人来查,只怕是什么证据都没了。” 此话不虚。 安北侯也知道,要人赃并获,唯有现在。 只是,一旦向颜家动手,那也就不存在“点到为止”,与皇太后、甚至是皇上,需得分一个上下。 他和冯将军两人,骑虎难下。 冯仲也是这么想的。 作为大周老将,跟着先帝拼杀出来,他的心里当然有大周。 改朝换代,他不愿意看到。 可坐视秦、林两家被逼到绝路上,他也于心不忍。 冯仲正想这么说,安北侯拦了他一下。 “老侯爷,”安北侯压着声,“我是晚辈,我厚颜问一句,固然皇上有对不起你们的地方,但长公主……” 长公主的立场太奇怪了。 那一碗菜羹,那些怀念先帝与吴王的话,长公主对颜家瞒报心寒,但皇上始终是她的亲弟弟。 比宗族里任何一位姓赵的小子都要亲。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