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子控制不住地抖。 “新君?”刘贲几乎咬了舌头,“哪位殿下?” 既是为了大周,这天下总还是姓赵吧? 皇上膝下的几位殿下,哪一位能担重责,能服天下? 刘贲不认为老侯爷会弄权,可其他人呢? 不懂朝政、又服不了众的新君,能在京城那群老狐狸手里讨着好? 永宁侯能替新君打仗,但他能替新君打理内政吗? 权利乱人心。 前朝为何会走向乱世? 因为那一任接一任担不起朝政的小皇帝,把底下人的心养野了。 换上新君,若处理不当,大周又如何保证不重蹈覆辙? 这些,老侯爷想过吗? 刘贲抬起头,瞪大着眼睛看永宁侯。 永宁侯太清楚他在想什么了,他用力地拍了拍刘贲的肩膀:“他可以。他姓赵,他是先太子的遗孤,他没有长在民间,他知朝政、会打仗,也在官场行走几年,正因为是他,我才充满信心。” 刘贲没有说话。 老侯爷把他设想的问题都答了一遍,固然都答得比较表面,但起码,听起来不错。 尤其是“先太子遗孤”,只这一点,就比什么这宗亲那族亲的强了千百倍。 算算年纪,该是二十岁出头,这么年轻的岁数,行走过官场,又能打仗,还真是不容小觑。 尤其是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 咦? 近几年,大周能算得上打仗的,就只有这一回了吧? 那么,符合老侯爷所说的条件的,似乎、好像、可能、兴许…… 刘贲整个肩膀往下一沉。 他想,他知道答案了。 也正是因此,皇上那道圣旨才说得通。 “我、我之前觉得,他很熟悉,”刘贲有些语塞,说到一半,又补了一句,“他身上有谁的影子。” 不是每一位将领都能和兵士们打作一团。 就算相处融洽,彼此信任,他们之间的氛围也是各人各不同。 而林繁给刘贲的感觉,与与兵士们相处时,那种随和与肆意,刘贲当时没有想起来,此刻在想想,那种精神气,像极了先太子。 也正是这一刻,刘贲终于明白了。 为什么永宁侯在这把年纪,还要坚持为林繁铺路,老侯爷等的不是一个未来的三军主帅,而是,想要把属于先太子父子的东西,都交还到林繁的手中。 为了能够服众,才需要林繁在这场战事里打出名号,立下威仪。 仅仅是累个资历是不够的,必须要在军报上留下抹不去的名字,才能让之后的路好走些。 “我与他必定会起兵,”永宁侯的声音压得很低,“虎符虽在老夫手中,但老夫也不敢豪言说能指挥多少多少人。 还有冯将军、安北侯他们,他们不知内情,就算他们知道,也不一定要跟着老夫干。 一旦他们知道了老夫的决意,带兵阻拦老夫回京,那只有一战了。 倘若他们控制了兵力,老夫和林小子两手空空,唯一的退路就是飞门关与西州城。 只有你在飞门关,老夫才能放心回来。 老夫也和毛固安谈过了,他也许不愿意随老夫兴兵,但他答应了不阻拦,若老夫在飞门关,他不会和朝廷追兵来个两边夹击。” 刘贲的喉头滚了滚。 这个问题,于他其实并不难选。 乱世里为了活命,他选择投军到秦胤麾下。 一路厮杀,几番历险,他的命也是秦胤救下来的,若没有老侯爷当年救援,他刘贲早身首异处了。 大周建立后,他亦追随先太子南征。 当时的他,六品散阶,和一道出征的大将们比不了,但也不是无名小卒,就在军中任了先锋。 因此,他与先太子并不陌生。 甚至可以说,为了军情安排,赵临时常找他沟通。 他对先太子敬佩至极,亦对先太子的突然身故惋惜至极。 这几年,飞门关最难的时候,别说毛固安骂,刘贲私底下也想过,若登基的是先太子,西凉早就打穿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