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保背着手,一块踱出了大殿。 刘献安抱着他的乌纱帽,从地上爬起来,重新戴好,与三司众人互相拱了拱手。 另一厢,皇上快步走进御书房。 纪公公跟进去,小心翼翼伺候。 皇上换下了龙袍,问:“邓国师的伤好些了吗?” “好得差不多了。”纪公公一面说,一面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在他看来,邓国师那身伤,根本不算什么。 二皇子气头上,打得是凶,可殿下又不是厉害的练家子,拳头下去,只见淤青,不至于伤筋动骨。 邓国师挨了一通打,看着惨而已。 只不过是太过丢人了,才借口养伤,不愿意出门而已。 反倒是二殿下,事后在御书房外又跪了大半个时辰。 跪是跪了,错自是不认。 换作之前旁的事,赵启无论出去后多么阳奉阴违,该在御书房里低头时,从不硬着来。 挨骂就挨骂,挨罚就挨罚,就挨罚,左耳进右耳出的,他也不在乎。 只这一桩,他咬牙切齿不认错。 在纪公公看来,二殿下说得也是。 那邓国师躲在背后,让徐六出面祸害皇子妃,一口一个中邪、丢魂,目的难道是二皇子妃本人吗? 无疑是肚子里的皇长孙。 二殿下岂能咽下这口气? 反正,打都打了,甚至觉得打得不够狠。 皇上烦心事多,懒得与赵启废话,只让他跪着。 父子之间,自是不欢而散。 而二皇子妃的肚子,算算时日,差不多也该发作了。 “国师既已恢复,让他来见朕。”皇上交代着。 纪公公收起心神,忙应下。 皇上又问:“祁阳那儿有消息吗?平阳启程了吗?” 这事儿,纪公公答不上来,只能模棱两可道:“应是差不多该出发了吧……” 皇上哼了声:“去催!” 纪公公转身,退出御书房。 此时此刻,祁阳城中,唐筹长松了一口气。 京里来人了,真是太好了。 这些时日,他真是被平阳长公主折腾得够呛。 先是漫山遍野找人,累得人仰马翻,却毫无收获。 长公主对此万分不甘心。 唐筹苦劝,颜家人也苦劝,费了无数口舌,总算让这位金贵人不再想着往城外跑了。 她住进了颜家的一处私宅。 为了让她住得安心、满意,颜家上下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唐筹当然也没法躲闲。 他被要求天天去宅子里汇报设卡、搜寻的结果。 汇报之事,说大不大,唐筹自不会拒绝,老老实实去,哪知道长公主兴致来了,还要对祁阳府上下政务询问一番、又点评一番。 用她的话说,整日在宅子里待着,实在无趣得紧,干脆替唐筹看看案卷。 唐筹一个头两个大。 没有旨意,没有文书,长公主就算是皇亲,原也管不着他祁阳政务。 偏这位贵人,开口先帝,闭口今上,歪理一套一套。 唐筹说不过她,也不敢硬扯道理,更不可能去京中把御史们搬来,让他们好好说道说道,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 于是,长公主要么在宅子里看案卷文书,要么就在衙门里东转西翻的,不止唐筹苦不堪言,何师爷也累瘫了。 每日里,唐筹就与何师爷掰着手指头数日子。 京里何时能来消息? 又要如何安排长公主?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