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多等两刻钟,若家里没有人去接他,便让生花阁的东家安排他出城,自己往庄子去。 “这就去生花阁,”秦沣道,“再从南城门走。” 他这儿离如意坊最近,因此,当初做安排时,秦渺若在棋社,就交给他看顾。 秦沣记得自己的职责。 当然,心里也难免有些忐忑。 他担心阿鸾。 说是另有安排,具体怎么安排的,阿青又说不上来。 这怎么能不让秦沣挂念? 再有本事、有能耐,那也是瓷瓶一个,得万分小心。 马车驶入大街。 秦沣坐在车中,闷得扯了扯衣领子。 夏日就是这样子,大中午还有风,到了临近傍晚时,连风都停了。 看样子,等会儿就要有一场雷雨。 真要痛痛快快砸下来,倒也罢了,经常是光打雷不下雨,轰隆隆半个时辰,才遇见一丁点雨滴。 正想着,雷声轰鸣。 御书房里,皇上被忽如其来的雷声吓了一跳。 徐公公赶紧使唤人把前后窗户都关上,免得等下雨水飘进来,湿了地方。 “留一扇。”皇上道。 徐公公应着。 起身,皇上站在窗前,看着天色,一脸深沉。 真不是个好天气。 以启儿媳妇那脾气,安国公府里闹起来是迟早的事,说不定,已经有矛盾了。 若不然,秦鸾还留在国公府里做什么? 吃茶吗? 一旦闹上了,永宁侯夫人在慈宁宫,不知外头状况,行事就会慢几拍。 想对侯府下手,只能趁着侯夫人不在。 那老太婆,可不好应付。 可偏偏,要下雨了。 太后不知道内情,临下雨前,应当会让侯夫人回去。 这后头的戏,还要怎么唱? “去,”皇上交代徐公公道,“让母后留侯夫人用晚膳,朕等下也过去,敬侯夫人一杯酒。” 徐公公往外头去,才出御书房,就见一人快步过来。 来人很好认,一身道袍,正是邓国师。 邓国师入内,与皇上行了一礼。 皇上淡淡看了他一眼。 邓国师心一沉。 先前为着丹药的事,皇上处置了顺妃娘娘,对他却未有大惩戒。 邓国师原本为此庆幸,但日子久了,渐渐有些不得味了。 皇上好像没有像原来一般,信任他了。 他建议让永宁侯与定国公死在边关,皇上后来应当是听进去了,只是…… 态度暧昧了些。 邓国师能在朝中行走,靠的是皇上的宠信。 皇上的态度淡了、暧昧了,他想做些什么事儿,都很困难。 必须得做些什么,重获皇上的信任。 “贫道听说,”邓国师低声道,“二皇子妃回府给国公夫人祝寿,午前,国公府去请了秦大姑娘。” 皇上便道:“你怎么看这事儿?” 邓国师一听“有门”,道:“不知皇上还记不记得,贫道曾与您提过,二皇子妃还在闺中时,明明是喜脉,廖太医却没有诊出来。” “日子浅,也难免。”皇上道。 “安国公府请廖太医时,定国公也去了太医院,”邓国师道,“事情出了后,二殿下去安国公府送礼,也是因着听了定国公几句话。您当时说,按理,定国公不可能知道安国公府要寻太医。” 皇上颔首:“确有其事。国师现在提起来,是念之能知道?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