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是接受不了败仗,而是,他们本可以胜。 若没有疑心疑鬼,没有被林宣病故前后那些虚虚实实弄得进退两难,他们早一步发难,根本不会给周人退回玉沙口的机会。 能胜的、却败了,还败得那么惨痛,这才是最不能让人接受的。 石魏的父亲作为当时最坚持“小心有诈”的将领,为此自责不已。 他是病故的。 也是郁郁寡欢而死的。 或许,正是因为父亲的前车之鉴,大帅这一次才会这么积极吧…… “那苏将军的意思是,”李芥问,“相信大帅的判断,主动进攻飞门关?” 苏置道:“大帅的时间也不多。” 李芥挑了挑眉。 “京中,”苏置清了清嗓子,压低了声音,“京中也有压力。” 这么一说,李芥彻底明白了。 朝中,也不是所有人都赞同这次的东征。 或者说,此次东征,本就是先斩后奏。 周人挑衅、进犯几座镇子。 这十分反常。 周人固守飞门关、卡住玉沙口,不退,但也不进,这几年只有他们大凉往东去骚扰,没有周人往西的。 大帅明知其中恐有内情,还是积极应对,把大军驻到了玉沙口西。 为此,朝中那些不想打仗的、嘀嘀咕咕了好一阵。 这事儿,李芥很赞同石魏的选择。 这些年是他们不想向东打? 是朝中不让而已。 弄得都是小打小闹,无疾而终。 石魏私下里一直在骂,说那些老匹夫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觉得周人只防不攻,不会打过来,整天儿就勾心斗角些莫名其妙的事,兵士、不练,内政、没什么进展,跪的是大凉的皇帝,实际上不知道收了谁的银子。 所以,这次得了个机会,哪怕怪得很,大帅也立刻出兵了。 直到他们打下玉沙口,又杀退了周人的一次反扑,那些嘀咕才消失了。 此刻听来,他们没有进一步的战果,而周人又派出了秦胤,让那些好不容易闭嘴的软骨头,又开始蹦哒了。 这么下去,若再不进攻,十之八九又要被迫收兵。 想要持续进攻,眼下需要一场胜仗。 “我懂大帅为难,”李芥叹道,“但我总觉得不踏实。” 苏置拍了拍他的肩膀。 “踏实些吧,”他道,“林宣早死了,周人弄不来那等虚虚实实。” 李芥道:“林宣的儿子到了飞门关。” “他那儿子,叫什么来着?”苏置并不记得,道,“今年二十、二十一?后生一个。如大帅说的,飞门关里周人自己都各分派系,他也就是个来混资历的。” 李芥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见他差不多都听进去了,苏置又道:“你赶紧回玉沙口去,做好准备,大帅这几日就会率军前进。” 夜幕沉沉。 远眺玉沙口的大周斥候把新消息送到了关内。 李芥离开过,应是去了西凉主帐,等他回来后,玉沙口南北的驻军忙碌起来,扩大驻地范围。 永宁侯听了情报,抚掌道了声“好”。 扩建,意味着添人。 西凉的大军要往前进,增加玉沙口的兵力了。 “石魏那厮,果然沉不住气,”秦胤笑着道,“他老子当年被林宣骗得团团转,嘿。” 冯仲亦是连连点头。 林繁算得不错,西凉里头亦有各种问题,以至于他们不会轻易放过这次机会。 现在,就看西凉增多少兵力了。 又到日头东升时,石魏率大军向东。 抵达玉沙口,探子再次回报,周人一支骑兵出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