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已经入春了。 只是夜深时候,还有一些凉意。 而怀抱温暖,身边人的体温将那些凉意挡得一干二净。 轻轻地,秦鸾把手落在林繁的脊背上。 林繁的背倏地一僵。 原想着,是他起了心思,没被秦鸾推开,由他轻拥着,已经很好了,哪里还敢祈盼回应。 出乎意料的,这份回应让他本就飞快跳动的心,更乱了几分。 不过,他很快就松弛了下来。 说起来,算上之前助秦鸾翻墙的时候,这并非林繁第一次挨秦鸾这么近。 可是,心中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彼时没有通透心意,只是出于行事方便而搭把手,更怕动作不谨慎,反倒尴尬。 因此,一落地,就松开、退后。 现在,心意相通,他的举止虽不合规矩,却是发自肺腑。 只可惜,再真切的情感,依旧受限于“身份”,他们还不是夫妻,感情能释放,却也必须收敛。 许是气氛太过温和融洽,那剧烈急促的心跳一点点地平复下来。 秦鸾靠在林繁胸口,那声音不再震耳,却让人十分踏实。 “画符很辛苦,”林繁轻声道,“钱儿说你今儿画了一整天。 我虽是明日下午出发,你也不用这么紧赶慢赶。 永宁侯还要在京中休养月余,你慢慢备着,等他出发时,让他带来。” 秦鸾莞尔:“那么多平安符,不怕祖父羡慕嫉妒得想瞪你?” “那也只能让他瞪了,”林繁知道她在打趣,接道,“抱走了秦家的金凤凰,被他老人家瞪两眼,已经是轻的了。你若想给我捎什么,也让老侯爷一并带上,反正他什么都知道。” 秦鸾乐得不行。 “可惜,我有什么想给你的东西,只能一并存着,等下次见面时,再全部给你。”林繁惋惜。 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吧。 好看的,好听的,好玩的,体会到的所有,都会迫不及待地想要与对方分享。 林繁不曾到过飞门关,更不用说关外的辽阔土地了。 他只在书上看过文字,然后,对着家中的沙盘,听父亲细细讲过。 林宣与他说的,不止是地形、战局,还有边关的风与月,那与京中截然不同的景色。 “幼时,我对父亲描绘的边关很是好奇,也很向往,”林繁缓缓道,“现在,终有机会亲眼去看一看,也会忍不住想,若阿鸾你也能看到,就更好了……” 秦鸾笑着道:“等收复西州城,我也一定会有机会去看看。” 那座,林宣病故前念念不已的咽喉重镇,也是现在的林繁极力想要握在手中的城池,可进可退。 秦鸾在地图上认真看过它,体会了些它的重要,当然也会生出亲自前往的心念。 “会打下来的,”林繁定了定神,重复了一遍,“得把它打下来。” 互相依靠着,两人絮絮说着。 秦鸾突然意识到,从那日与祖父一块,定下这个计划开始,她与林繁其实也商讨过几次,可唯有这一次,他们没有思考那么多的策略,没有一步步的演化与周全,没有把心思落在大局之上,而是…… 而是以他们两个人自己,述说着对前景的期望。 他们想要带给彼此的,满满的心意。 很沉,亦很暖。 她感受到的,是心中的情感,以及与她一般热情的回应。 这让她真切明白,这份感情是两情相悦,而不是谁硬拧了谁的瓜。 抬起头,秦鸾想与林繁说些什么,不经意间,唇角碰到了他的脖颈。 喉头上,印上了她的鼻息。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