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面,家书也就寥寥几列,比如山上清苦,不及京城繁华,贵女们的闺中交友、趣事,阿鸾一样都没有参与过…… 可是,长大是需要吃苦的。 将门的孩子要成长,不能光吃糖,甚至得多吃苦。 孩子们都在摔摔打打,做长辈的受点思念之愁,又能算得了什么? 仙姑把阿鸾教得,真不错! 从离家时的小不点,到归来时都比她祖母高了。 亭亭玉立,往后还不知道…… 永宁侯顿住了脚步。 往后啊,那还真知道。 他回身看向宫殿,飞檐琉璃瓦,一眼望不到头。 顺妃娘娘所出的二殿下赵启。 一想到赵启,永宁侯满心的欢喜烟消云散。 他不喜欢这门亲事。 当初应下是迫于皇上想法,也有利用皇子身份替阿鸾压一压命格的私心,事到如今,毁是毁不了,但要说欢喜,也不可能。 不止永宁侯苦恼,秦鸾亦在琢磨着。 师父交代的两桩事,救人已得成效,退亲却还无从入手。 退亲,需得师出有名。 “钱儿,”秦鸾唤了声,“备墨。” 钱儿眼睛一亮。 先前,姑娘说过,画符一道,看各人造化,即便是日课,也得认真对待。 裁纸、洗笔、研墨,最后取墨落笔,心思全在里头,不该假他人之手。 这几日,姑娘退了一步,把备墨交给了钱儿。 并非是躲懒,而是让钱儿体会各种墨的不同,质地、香味、触感、浓薄,只有学透了,她才能知道如何挑选采买。 钱儿对这活儿兴致十足。 听见秦鸾吩咐,钱儿到了大案后头,麻溜做事:“姑娘今日画什么符?想用哪一种墨?” “最寻常的就好,”秦鸾道,“不画符,我写张帖子。” 钱儿正从架子上取物,一听这话,看了眼刚取下来的一叠黄纸,又默默地放了回去。 写帖子,不能用这个。 要请来奇奇怪怪的东西,可怎么好。 秦鸾整理了思路,迅速写完、吹干,放入信封中,加盖火漆封口。 “送到定国公手中,”秦鸾说完,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是了,你若送去,难免打眼,你让阿青跑个腿,他们爷们好办事儿。若是阿青要禀哥哥,你就说,前回既让定国公做了见证,后续之事也得给人一个说法。” 钱儿接了信封,立刻便去寻阿青。 阿青欲言又止。 大姑娘给外男送信,他是不是得…… “姑娘知道你会有疑惑,”钱儿抬了抬下颚,将秦鸾的说法复述了一遍,“大公子那儿,你照实答就是了。” 阿青顿时脸上一红。 哎呀,这回复说法原该是他们公子去办的。 他们主仆疏忽了这“人情”,大姑娘与他们收拾摊子,他竟然胡思乱想,太不应该了。 “我会办好。”阿青道。 钱儿又道:“姑娘还交代,谨慎些,莫要打眼。” “知道。”阿青点头。 再是为了救人,那天大公子也是绑别家丫鬟了,传开了总不好。 忠义伯府里头处理,求了个表面风平浪静,若在他们这里出了差池,传了些流言,那是平白添是非。 阿青出去前,禀了秦沣。 秦沣正对着木人桩练拳,闻言,一掌险些劈歪了。 他抹了下脸上的汗,道:“还是阿鸾想得周全。” 待人接物这一块,祖父说得对,他还差得远。 阿青没有去赤衣卫衙门,而是估摸着时辰,守在定国公府外,把信恰恰交到了散值回来的林繁手中。 林繁接了,看了眼信封上的署名,问:“秦大姑娘给的?” “是,”阿青答道,“大姑娘说,上回请您做了见证,事情了结,也需给您一个回复。” 林繁颔首。 那日虽没有去忠义伯府听个后续,但最终结果,同在朝中,哪会不知晓。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