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他怎么也在……在……” 宋宴初说完,又气得赶紧死死抿住了唇齿。 倩儿望着向她瞪的方向,恍然了了。 近日来能让自家公主气急败坏,不顾有这么多人在就把一句完整的话给说出来的,估计就只有这位从彧国来的质子了。 倩儿安抚地笑了笑,说道:“奴婢听大公公说了,是皇上特意嘱咐让人请承安王过来的。毕竟岚国与彧国一向交好,承安王又是彧国的质子,这宫宴请他过来也算是合情合理的。” 宋宴初听了也只得微撇了撇嘴,脸甚至比方才见到崔照时还要涨得红。 蔺承安却歪斜地躺在椅子上,洋洋得意地吹了声口哨,手上时不时还随意轻浮地玩弄着舞女拂过来的水袖,转眼间又冲着她挑眉坏笑。 于是,宋宴初又对上了他一眼,益发觉着晦气。 要知道偌大的岚国皇宫中佳丽三千,父皇的子嗣也众多。宋宴初虽是当今皇后亲生的公主,可偏偏生来就是个不讨喜的公主。所以她在宫中从来都是十分谨慎,温顺胆小那是出了名的,连跟宫中下人们说个字,都是温温吞吞的。 可不巧,这般柔弱的公主偏偏就与这位从彧国来的承安王打过一架…… 一旁倩儿见她仍是嘟着嘴闷闷不乐,笑道:“公主不必再跟承安王置气了,奴婢方才出去沏茶,就听见尚书府的下人在议论,说崔侍郎到了该娶夫人的时候,尚书大人正是想在今日的宴会上向皇上与皇后娘娘提及崔侍郎的婚事呢。” “婚、事……” 宋宴初一凛,注意力又立即从蔺承安的身上转移了过来,嘴角不由得微扬,心却揪得愈发紧了。 她虽然爱慕他已久,但还未想过什么婚嫁之事。转念一想,离崔照哥哥破格当上侍郎一位也快两年了,而下个月一过她也十七,早到了该婚配的年纪。 倩儿从小与宋宴初长大,最是清楚她的心思,笑了笑,又附耳逗她道:“公主,崔家历代就多与皇家有姻亲,加上崔侍郎又与公主从小就相识,玩得甚好,自然是心意相通的。想必公主离开这皇宫,搬去尚书府的日子也该不远了呢。” 宋宴初抿着唇齿笑了笑,手心紧捏着裙摆,心都要跟着飘荡起来,背后又一阵发热一阵发凉,又没忍住偷瞄向了前边的崔照。 方才这会儿功夫,崔老尚书不过与皇上皇后说了一些君臣之间寒暄客套的话,崔照也只是敛神规矩地站在他父亲身后,不发一言。 也不知怎么的,皇后先将话题扯到了家常上,问及崔老夫人的病情与府上的其他一些琐事,崔照都合乎规矩地一一应答了,言辞沉稳妥帖,让人听着极为舒坦欣慰。 皇后平日里也极为欣赏崔照,知道他是个难得的青年才俊,这会儿眯着眼和煦地对他笑了笑。 她与崔老尚书眼神会了下意,便笑着又开口问崔照道:“本宫记得,你的年纪也不小了,家中也未曾给你定过亲,可是有心仪的人了?” 宋宴初听了有些错愕,一晚上这心反反复复,揪得都快要被捏碎了,根本顾不着别的,只想着他下一句会如何作答。 崔照愣了愣,可并未出神太久,恭敬道:“回皇后娘娘,不曾有过。” 宋宴初听到他这个答案,心头的褶皱又缓和了许多,随之涌上来的是一阵失落。 好在这失落不深,她自己便能安抚得了自己。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