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糟心的境况,昨晚洪万好打电话好说歹说叫她来。 “我听二妹说,大妹那天阵痛发作时在救护车上疼得直喊‘妈’,你知道她在叫谁?” “还能有谁,曾淑琴呗,小悦是她带大的,两个人不一直亲如母子吗?” “夏蓓丽你真是铁石心肠,大妹叫的是你这个亲妈!她是很尊敬阿琴,但在她心里最想亲近的始终是你。可你从不关心她,明知她快生孩子了也不过问,大妹这次在医院难产,差点没命!你还不过来看看她?” 夏蓓丽不免问起洪悦婆家的状况,洪万好希望她能给女儿多点怜惜,说出黄丹云所犯罪行。夏蓓丽愤怒无语,不光、气恶人,也气以他为首的蠢人们。 “那220万高利贷你们打算怎么办?要是法院判成夫妻共同债务,小悦离了婚也躲不开债务。” “二妹说她和阳仔都搞定了,具体怎么做的她说暂时保密。” “她说保密你就不问了?万一孩子被人教唆做傻事怎么办?” “不会吧,阳仔很聪明,这次全靠他帮我们保住家家乐,有他在二妹不会吃亏的。” “你就这么信任冷阳?那小子对小爽有企图,你不仔细看着出了闪失,后悔都来不及!” “他能有什么企图,就是喜欢二妹嘛,这我早看出来了。阳仔是个好孩子,我不在乎他是姜开源的种,巴不得他当我女婿。” 洪万好时常猜不透夏蓓丽,此刻心底却亮堂,一语道破她的忌讳。 “你就是怕二妹嫁给阳仔,姜开源会不高兴嘛。嘴上说得好听,其实还是自私,只图你安乐,不管女儿的幸福。” 夏蓓丽同他话不投机半句多,决然挂机拉黑,隔夜一想又觉洪悦也有可怜处,反正今日空闲,上午视察公司后独自驾车来到二医院,且喜病房里只有洪悦一人。 见到她洪悦很吃惊,急忙忍痛坐起。 “别起来,躺着吧。” 夏蓓丽放下补品,坐到床边的椅子上,默默打量她。 洪悦比应聘面试还紧张,羞于让母亲看自己的邋遢衰样,眼帘和脑袋一齐低垂着。 她浮肿蜡黄的面目比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还苍老,不止生理问题,精神所受的摧残才是主因,而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夏蓓丽来时整理了一些好话安慰她,目睹此景肝火上冲,口中不觉闯出恶言。 “你这样算不算求仁得仁?当年多少人劝你别嫁给黄丹云,你都当耳旁风。我那时预言‘你现在有多嘴硬,将来就哭得有多惨’,你还一口咬定说我诅咒你,这会儿总该相信了。” 她无情击碎洪悦的幻想,悲苦带出无尽怨愤。 “我是自作自受,谁叫我总把人想得太好,比如你,我还以为你今天是因为关心我才来的,结果又来羞辱我。” “你做了害人害己的事还不许我批评?” “不,你尽情骂好了,反正我在你眼里一无是处,每次见面都能挑出一堆毛病,现在更不用说了。既然这么讨厌,当初为什么生下我?” 夏蓓丽觉得这大女儿和洪万好一个型号,永远难以同她的思维接轨,怒道:“你还是先检讨一下自己吧,我不像洪万好那么糊涂,老是无底线地纵容子女。你自轻自贱还想招人爱?这世上没有谁喜欢捡破烂,不搞清楚这点你就会不停遇上把你当垃圾抛弃的坏男人。” 洪悦流泪控诉:“也请你先想想是谁害我变成这样的,连亲妈都嫌弃,外人当然更看不起我!从小到大你关心过我,在乎过我的感受吗?如果说我小时候你还年轻不知道怎么做好母亲,可后来你跟姜开源生了孩子,不都照顾得很好?要是因为老豆的缘故,你又那么疼阿爽,为什么只对我例外,一点母爱都不肯给我?” 她对母亲爱而生畏,以往见面畏首畏尾,此时绝望,拼着决裂的风险吐露衷肠,力求讨回公道。 夏蓓丽原想点到为止,见她愚顽不悟便显出杀伐决断的一面,毅然同她交底。 “我疼你弟弟妹妹,是因为他们配得上我的喜爱,先不论别的优点,他们三个都很自尊自爱。就说小爽吧,她也被渣男骗去十年感情,可一发现对方的真面目马上一刀两断,接着就打起精神将整件事翻篇,没让身边人操心更没给我们添麻烦。而你呢?黄丹云已经不是你初次失误了,大学那次你也自甘下贱,被男人白嫖搞大肚子,闹到臭名远扬,真是祖上无德才会生出你这种女儿。” 洪悦惊骇,此事她成功瞒过了亲密的家人,关系疏远的母亲怎会知晓。 夏蓓丽怨叹:“你别以为你爸爸和曾淑琴那种每天对你嘘寒问暖的才叫关心,我以前也经常悄悄过问你的情况。你大学的副校长史丽华是我朋友,我请她帮忙关照你,谁知她后来告诉我:你插足男助教婚姻,躲在校外堕胎,害我跟着丢尽颜面,还得厚起脸皮求她保住你的学籍,别让系上处分你。你养病那些天照顾你的保姆也是我花高薪雇来的,不然怎么会对你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