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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节


年前说起了……”

    五十年前就是1860年,那时候东交民巷还叫东江米巷,这儿设有礼部和鸿胪寺,常年接待安南、蒙古、朝鲜、缅甸的使节,已经隐隐有了外交区域的特征,到了第二次鸦片战争后,列强根据《天津条约》进驻东江米巷,英国公使住进了淳亲王府,法国公使住进了安郡王府,俄国公使住进了东正教堂,从此东江米巷改名东交民巷,各国改建使馆,增设银行、邮局、医院,几十年间出现了大批西洋建筑。

    到了庚子年,西太后向列强宣战,东交民巷打成了一锅粥,使馆卫队和西洋侨民坚守数十日,终于等到了八国联军,外国军队打进了紫禁城,占领了北京城,把太后和皇帝赶到了西安,在北京大开杀戒,大肆劫掠,杀的十室九空,至今南城有大批的空房子无人居住,户部里连压库的银子都被抢走了,皇宫里的宝贝也大量丢失。

    刘彦直绘声绘色的描述着当年的场景,小陈子锟不禁问道:“叔,你知道的那么清楚,是不是当年也在啊。”

    “是啊,那年我也在北京。”刘彦直想起夏飞雄和燕胜男,想起使馆里致命的一枪,西什库教堂前的神棍,还有西狩路上的腥风血雨,不禁唏嘘万千。

    第四十五章 走东口

    “那,我爹也在么?”小陈子锟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向往和崇拜。

    “你爹当然在,他一身白袍,手持银枪,在拳匪中杀了个七进七出……”刘彦直眯缝着眼睛,给儿子讲起当年的故事。

    小陈子锟听的入神而自豪,时而叫好,时而紧张的捏紧拳头,对滥杀无辜、愚昧野蛮的义和团恨的牙根痒痒,对侵略中国的八国联军更是恨不得立刻长大,为国杀敌。

    八国联军依然存在,而且就在眼前,这让小陈子锟郁闷无比,无法理解为什么十年前打了败仗,到现在还没找回场子。

    刘彦直说:“把列强彻底赶出中国,要靠你们这一代人了,所以你要好好学习知识和武艺,将来做个大将军,保国安民,振兴中华。”

    小陈子锟说:“我一定会当大将军,杀洋人,还要杀义和团,对了叔,等我长大了还有义和团么?”

    刘彦直笑道:“义和团啊,当然有,一百年后还有呢,只不过不敢在大街上杀人放火了,改在网上了。”

    不知不觉,六国饭店到了,这是一栋西洋建筑,门口站着头发油亮的西崽帮客人拿行李叫洋车,看到华裔客人上门也丝毫不敢怠慢,谁知道来的是檀香山华侨还是东南亚富商,反正能住六国饭店的都是华人中的翘楚。

    北京最豪华的西洋饭店果然名不虚传,有自来水和电灯,还有抽水马桶和白瓷浴缸,对得起一天五两银子的天价。

    父子俩在六国饭店住了一段时日,见识了洋人的舞会和正宗的西餐,虽然小陈子锟是美国长大,但在唐人街吃的是中餐,在孤儿院吃的是土豆面包,没经受过西式礼仪的熏陶,对此孩子还有些抵触情绪,对着盘子两边一排排大小不一的勺子刀子叉子撅起了嘴。

    刘彦直说:“用刀叉吃饭确实不如筷子方便,但行走世界,需要接触各式各样的人和文化,正所谓入乡随俗,在六国饭店那就得用刀叉吃西餐,以后你去了印度,去了阿拉伯那些部落,还得用手吃饭呢。”

    六国饭店住够了,刘彦直拿旅行支票去汇丰银行兑了五百两银子,在城里买了一座小四合院,又在东安市场租了个铺面,雇了老妈子,人力车夫和看店的伙计,从其他商家那里进了一些南北货,正儿八经的干起了生意,他倒不是想赚钱,而是常住北京需要一个正经的营生,也好融入当地生活。

    刘彦直还给儿子请了家庭教师,教他写字算数,这孩子天资聪颖,一教就会,唯独不爱写毛笔字,先生拿戒尺打手心也不行,当爹的溺爱孩子,就说不学就不学吧,反正以后毛笔字也不常用,不过不练毛笔,硬笔必须练,他带着儿子去了一趟东交民巷,找了家德国人开的商店,买了一支自来水笔,牌子不大行,是前几年才开张的,叫montblanc。

    小陈子锟在北京跟着一位穷酸翰林学了小半年的国文,百家姓千字文,四书五经都学了个囫囵,唐诗宋词也能背诵几十首,基本上可以脱离文盲范畴,但是距离吟诗作赋,出口成章还有很大距离,那也不是刘彦直的期望,他对先生说,我们这孩子将来干个账房先生足矣,搞得老翰林扼腕叹息了很久,说这孩子假以时日,金榜题名不在话下。

    转眼就到了夏季,满北京都是聒噪的蝉鸣,刘彦直带着孩子去拜访了一位故人,京城镇武镖局的赵避尘。

    十年前,赵避尘护着林知府的家眷前往近江,与刘彦直有过一段交情,听说他现在走的是库伦这条线的镖,正巧刘彦直想带孩子走遍大好河山,这口外漠北是必须要去的,何不请赵师傅帮忙。

    赵避尘正巧在家,奉茶待客,刘彦直开门见山提出来意,说想去库伦做趟买卖,想请赵师傅引见一下,跟随商队出发,也好有个照应。

    桌上放着四包礼物,另有一张日昇昌票号的一百两银票,算M.BowuChIn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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