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夫敲梆子的声音远远传来,卫夫人辗转反侧,她现在是詹事陈掌的夫人,但这只是一桩政治婚姻,夫妻感情淡漠,更别说再生一儿半女了。 三更了,外面果然传来声音:“夫人,我来也。” 卫少儿已经提前屏退了丫鬟仆妇,寝殿周边没有闲杂人等干扰,她亲自开门迎刘彦直进来,那只猴子很识趣的没有凑热闹,而是蹲在屋檐上替爸爸放哨。 “你究竟是谁?”卫少儿低低问道,“十八年来,你在何方?为何不来探望我们母子?” 刘彦直仔细打量着卫少儿,这个女人三十多岁了,保养的极好,黑顺的头发披散着,身着白色丝袍,眉眼五官很像甄悦,但气质上更像林素,可她不是甄悦,也不是林素,她只是卫少儿,不带任何前世的记忆的一个汉代女人。 “我不属于这个世界。”刘彦直觉得需要用一种卫少儿能听得懂的语言来解释,又补充道,“天上一日,地上一年。” 秦汉时期的统治者崇尚修仙长生,上行下效,民间修仙炼丹之风更甚,卫少儿身为皇亲国戚,耳濡目染的不少,再加上刘彦直容颜不老,自然而然的就相信了他的话。 “你是神仙。”卫少儿欣喜起来,十八年过去了,她从清纯少女变成了工于心计的贵妇人,立刻想到投皇帝所好,将眼前这个活神仙引荐给妹夫刘彻,也好为卫家,为儿子,而陈家谋更大的恩宠。 刘彦直岂能看不出她的心思,便道:“你我前世有一场姻缘未了,所以今生有此一节,我亏欠儿子的,自当补偿与他。” “儿子在宫里陪着皇帝呢。”卫少儿眼睛瞟向未央宫方向,幽幽道,“他生于奴家,如今是皇帝身边的侍卫,倒是不缺富贵。” “富贵不过一场烟云。”刘彦直不屑道,“他有我的血统,岂止是富贵能挡得住的。” “难道你想让他封侯拜将?”卫少儿的目光热切起来。 刘彦直依然摇头。 “难道……”卫少儿害怕起来,“谋逆是要诛九族的。” 刘彦直笑起来:“非也,去病想要什么,他就能得到什么,我也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你把他从宫里召回吧,就说给他找了个老师。” 正事儿说完了,刘彦直起身欲走,卫少儿并不挽留,坐在原地问道:“你姓甚名谁,是哪里的仙家,总要给我一个实话吧。” “我姓刘,刘彦直,穿越者,就这些。”刘彦直说完,出门升空而去。 两人并没有坚实的感情基础,所谓的转世投胎也无法将他对甄悦的感情投射到卫少儿身上,卫夫人继续当她的皇亲国戚,刘彦直继续穿越在历史长河中,这才是他们各自应有的归宿。 …… 次日,刘彦直再次来到陈府,卫夫人在客厅里待客,少顷,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出现在刘彦直眼前,个头很高,但瘦弱的橡根豆芽菜,高冠蛾带长剑,面色白皙,哪里像历史上那个封狼居胥的少年英豪,骠骑将军。 “你就是去病?”刘彦直问道。 “你是何人?”霍去病毫不客气的顶撞道,他年纪虽小,但身为皇帝的外甥,经常出入宫禁,接触的都是三公九卿之类,自然眼高于顶,看不起母亲介绍的所谓老师。 “我叫刘彦直,是你母亲的故交,也是你的老师。”刘彦直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霍去病,这就是自己的儿子啊,不过父子两人的相貌迥异,霍去病更像卫家人。 “你有何能耐教我?做赋还是骑马?”霍去病跪坐在地,嘴角浮起冷笑,他已经成年了,正是叛逆期,就算是母亲把东方朔找来,他也会是这种态度。 “做赋我不会,骑术也不佳。”刘彦直道,“可我能教你怎么横扫匈奴,封狼居胥!” 霍去病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匈奴是汉朝的大敌,八十年前,汉高祖刘邦与匈奴开战,被围困在白登山上,靠的是向冒顿单于的阏氏行贿才得以脱身,此后不得不改变策略,以屈辱性的和亲政策笼络匈奴,维持北方边境的安宁,但每个皇帝都梦想着洗雪白登之围的耻辱。 刘彦直猜得没错,这个瘦弱的少年是个典型的军武宅男,别看体格不强,骨子里却是一腔豪情热血,和每个青春期的少年一样,盼望着铁马金戈,征战沙场,击败北方的强敌,这是他的梦,他的至高理想。 “老师教我!”霍去病态度转化的极快,纳头便拜,刘彦直笑笑:“起来吧。” 卫少儿也露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