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德宝就想,这一份悲痛,不提及的时候还好,一旦提及,就要再痛一次。 他叹气,果然听陛下说让淑妃娘娘滚,没一会儿,淑妃娘娘就哭着出来了。 马德宝进去伺候,也不敢久留,只把陛下刚刚摔碎的茶杯和果盘都捡起来捧出去,结果还没出门,就听见陛下说:“你还记得笑笑的模样吗?” 马德宝自然是记得的。笑笑公主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小时候喜欢笑,躲迷藏的时候也经常笑出声,那时候先皇后死了,她养在如今已经逝去,被加封为孝毅贵妃的膝下,孝毅贵妃当年是个性子淡然的,不爱跟笑笑公主嬉戏,所以每一次都是他们这些宫人陪着。 马德宝想起之前,不由得也有些哽咽,他哎了一声,道:“记得,怎么会不记得呢?那年春日,公主殿下才五六岁吧,哭着闹着一定要跟您一起放风筝,可您还要处理朝政大事,便让奴才陪着她去。” “她刚开始不愿意,奴才就给她变了一个戏法,民间那种最普通的骗术罢了,还是陛下您带着奴才出宫闲逛时,奴才学来的。” 这个皇帝倒是知道,他神色和缓的点头,“是,你学东西快,在外头学了一点东西,就回来卖弄给笑笑看。” 马德宝就知道自己说到陛下的心坎里去了,他故意说笑笑公主五六岁的事情,就是不愿意让陛下想起来她去和亲那段时间。 马德宝继续道:“公主好骗的很,只不过变了一个戏法便立马不哭,老奴当时还想,这般的好骗怎么办,将来说不得就要被哪个白净的小郎君骗走了,可得看紧了,把这些简单的戏法都教与她,让以后变戏法的骗不住她。” 就这么一件事,瞬间勾起了皇帝的回忆。他喃喃道:“朕现在记得的也是她小时候,她大了的样子,朕不敢记。” 他站起来,又觉得皇宫里面闷了,道:“天色还早,出去走走吧。” 马德宝就叫侍从来跟着。 然后伺候在身边,听见陛下站在廊下道:“马德宝,你说,笑笑还记得朕吗?” 马德宝哪里敢回答这个,但也不能不答,于是想了想,道:“老奴觉得,应该是想的。” 他道:“您还记得她小时候吗?性子倔得很,有一次您说好要去看她的,结果却因为批改奏折忘记了,她便放出话来不愿见您,但您还记得吗?她说得再狠,也不过是吓唬您罢了,见到您的时候,委屈巴巴的哭了。” 皇帝的手就一顿,闭上了眼睛。 良久,他才道:“朕知道……她肯定是想朕的。” 他叹息,“马德宝,她们都来找朕,逼朕,朕……朕……” 马德宝就哎了一声,他自然知道,陛下也有陛下的难处。 此时常年跟着陛下外出的侍卫已经来了,皇帝换了一身衣服出宫。 宫外还是那么热闹,跟宫里面的冷清大为不同。他站在人群里面感受了一会儿人间烟火,这才慢慢的朝着大街上人群最多的地方走去。 结果没走两步,竟然看见了沈怀楠和折邵衣。两人正在一个摊贩前讨价还价,最后应该是以三为钱买了一把梳子。 那把梳子很粗劣,但是买下来后,两人还是很珍重的把梳子放进了袖口里面。 一转头,沈怀楠就发现了站在不远处齐泰。他连忙带着绍衣过去,笑着喊:“齐老哥,您怎么在这里?” 然后又给折邵衣介绍,“你还记得他吧?你想要的金钗头面掌柜。” 折邵衣就记起来了,她笑着行了一礼,“那一副金钗头面确实是好东西,只可惜我们没有缘分。” 齐泰就说,“我说送给你们,你们也不要。” 折邵衣又笑起来,“无功劳者,怎么敢接受那般大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