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好容易缓过那股劲儿来,冷不丁又出这么大的事,也难怪徐老太太经不住。 珍卿听越九的举报对象是三哥,刚才那打头的公人也说她会没事,她决定暂避锋芒不硬顶着干,这一会表现得像是被“吓”哭了。那打头的咸猪手搭上她肩膀,笑得挺平静和气:“杜小姐,你不用怕,你是安分守己的学生,我们心知肚明这是陆先生的宅子,出了事我们只找他说话。” 珍卿向后退一步摆脱此人,正打算再放点狠话表明态度。 就见一个威武昂藏的军官,熊视虎步地走过来大声说:“哪个不长眼的王八蛋,敢打着我十一军的名号,到处招摇撞骗、乱闯私宅啊!” 前面这一拨虎狼人穿的是公服,这个威武军官带的人可全穿着军装。看来正骨张顺利进入十一军军部,并且交上信物把话带到了。珍卿暗想这人是不是武向华将军,那帮“公务人员”的头头,连忙整衣正色上去说话:“朱营长,借一步说话。” 朱营长?原来不是武向华将军,不过来个营长也够意思了,那魁梧的朱营长睨视那打头儿的,跟一只大熊搡个小猴崽儿似的,一下子把那打头儿的搡个趔趄,不由分说吩咐手下的士兵,把这群招摇撞骗的东西缴械,一应人员物证都带到军部宪兵队,听从武军长如何发落。 那个打头儿的连忙挣扎着大嚷:“朱营长容禀,我们是调查处闫长官差派,奉命在办一桩通匪要案,请朱营长务必通融放行,误了闫长官的差派是小,不要误了领袖戡乱大事啊。” 那朱营长却完全不买账:“什么狗屁的闫长官,我们也接到有人举报。说这里有个叫越九的听差,半个月前受人指使,悄悄埋下这些共产主义的破烂儿,就是为了栽害陷害陆三少。越九呢?——” 珍卿往越九的方向一指,两个气质悍勇的军人,立刻把越九给控制住了。 珍卿对朱营长的说辞暗感奇怪,他说他们也接到知情人举报,说越九悄悄埋下那些违禁书籍,为的是栽赃陷害三哥。能够立刻弄出“反举报”计策,这个武向华将军看来反应挺快的。 珍卿暗暗地松一口气,不管怎么说,十一军的人愿意想办法把水搅浑,她相较于刚才已经安心极多。 闫崇礼调查处的人被朱营长控制住,珍卿连忙找他借一步说话,她现在最想知道,三哥是否已经被他们带上船,在把三哥押到某地的过程中,三哥会不会出现不可预知的危险。 朱营长哈哈笑着给珍卿打包票,像陆先生这样的商界名流,就算是犯了十恶大赦的大罪,想要杀他也得押到应天去审判。在他的案子审判清楚之前,调查处那帮人要像护命根子一样护着他,绝对不能伤着他一根毫毛。 这徐家宅子通共是三个佣人,除了年纪轻心思多的越九,另外两个都是上岁数的女佣人,草木皆兵的珍卿担心还有后手,特意叫朱营长帮忙镇镇场子,她想确定徐家这院子里的人,还有没有可能危害到三哥。 那朱营长叫珍卿其他事先别管,这里一切事务都交给他,她还是先到十一军驻地见武军长,跟武军长商量接下来怎么办。 江平城政府职能部门也算齐全,但说白了也是归军政府统管,一切军政民生事宜军政府悉数能够插上手。所以,作为十一军军长的武向华将军,可以说是这里的土皇帝。 珍卿刚坐上车脑子真是乱,所有头绪都在脑子里盘桓,但没有理出特别清楚的结论,晃荡着快到十一军军部,她把接下来要做的事理了个思路,以便跟武将军商量时有话可谈。 没想到三哥看人的眼光绝好,武将军真是个义薄云天的好汉,珍卿托正骨张拿着信物过来搬救兵,武将军立马派心腹冲到徐宅,公然跟调查处的特务对着干。他还派了心腹属下,跟着押递三哥到应天的调查处众人,一路跟到应天以防万一。 珍卿还提出一个“非份”要求,问武将军能否把调查处的特务,以合适的罪名先羁押一阵,若能确定特务们有何对三哥不利的罪证,他们能在知己知彼的情况下应对当然更好。但这个武将军没给她打包票,毕竟中央调查处直接对领袖负责,他们下级的军事职能部门,只有给特务发证件打掩护的职责,而没有羁押妨碍其公务的权利。现在宪兵队正在核查他们身份,其实不管身份核查得如何,只要调查处的头头发一句话,他们就非得立马放人不可。 珍卿并非不明事理之人,自然不为为难人家武将军。 在徐宅后院找出禁书的地窖,并不在珍卿他们住的院子里,而且越九红口白牙地举报三哥,却没捉到三哥藏书的现场,仅凭这点证据想给三哥定罪根本不可能。他们一定还会更加致命的后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