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到医院做事。这跟我的意见大相径庭。可我觉得目的已达到,我觉得幸福、骄傲。” 教会学校的教学水平高,汉娜这种高材生去学护理,其实是大材小用了。珍卿嗫嚅半晌还是没开声。 汉娜红着眼笑着说:“其实,我家人和我未婚夫,他们对我都很好,我的生活很幸福。可是珍卿,你却过这么轰轰烈烈,把我的人生衬得庸碌。我读到你写的文章,看到你的事迹,突然觉得好害怕。婚期越来越近,我越来越觉得,结婚像是我人生的终点,我的余生都将在终点上,没有别的奇迹了。” 珍卿凝视这个温柔姑娘,她摩挲着汉娜的手指笑道:“汉娜,你是独一无二的你,你知道你一点不平庸。你受过充分的教育,你的人生除家庭、宗教,还有很多很多的可能性。要学护士就去学吧,不学就永远不会用,学了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珍卿问她去哪里学护理,若是家人找的不如意,她可以请吴二姐帮帮忙。吴二姐也办产护学校,现在培养出不少人材了,在社会上也颇有声誉。 有些忧虑珍卿无法说出来,在疾病和战乱肆虐的乱世,做护士比和平年代更危险得多。珍卿也没撺掇汉娜做大胆的事。她知道在教家庭管理很严。 就像明知宝荪她娘可怜,珍卿出于种种考虑,没有干涉宝荪的家事。汉娜没有勇气对抗家庭,她绝不会撺掇人家追求自由理想。一个不好就会害人害己。 聊了有一个多小时,珍卿叫曹汉娜先离开,她还想再坐一会。 就在五六分钟之前,珍卿看到聂梅先走进来,他悠闲地踱着步坐到她侧后方,外面还有他的属下。 珍卿心里思虑再三,还是决定直面聂梅先。上回在东方图书馆,聂梅先突然出现帮助了她,她莫名欠下他一个人情。她觉得这件事太奇怪,有时想起来还觉得悬心。 聂梅先看珍卿坐着没动,他就移动尊臀自己过来坐。唐小娥他们守在珍卿左右,警惕地看着聂梅先和属下。 珍卿看着聂梅先不动,聂梅先老神在在地,神情奇异地打量珍卿一会,他忽然挑眉笑笑,看向练家子的唐小娥等,莫名其妙地问一句:“杜小姐,这侍从谁给你找来的?你的未婚夫陆三少,还是你父亲杜先生?” 珍卿狐疑地审视着他,礼貌地微笑着说:“我想,这跟聂先生没有关系。” 聂梅先笑笑摇摇头,并不纠缠这个话题。他拿菜单翻了一会,点了黑咖啡和慕斯可可蛋糕,又给珍卿点了杯橘汁,笑得像个邻家大哥哥:“你们朋友又说话又掉泪,喝点橘汁补补水吧。杜小姐,对了,我囊中羞涩,账单你会付的吧?” 珍卿暗暗揣测他的来意,顿一下说了句“当然”。 聂梅先并不主动说话,珍卿也无意跟他搭话。点的东西都送上来,聂梅先吃起慕斯可可蛋糕。 珍卿才不会喝什么橘汁。她打量此人的形貌,想个“道貌岸然”这个词。若不想聂梅先做的事,他倒像个俊朗魁梧的将军。但此人手段阴鸷毒辣,却跟他的形貌大相径庭。 聂梅先把勺子抛在盘上,拿着餐巾擦拭嘴唇,似乎并不满意地说:“洋人的蛋糕,也不比江平的定胜糕好吃,杜小姐,你觉得呢?” 珍卿中肯地回答:“确实。” 聂梅先又开始打量珍卿,忽然间把眼睛别开,他摸摸自己鼻子,重新看向珍卿说:“杜小姐头回正眼看我,救命之恩份量不轻啊。你想怎么报答恩情?” 珍卿略戒备地看他,垂下眼帘思索片刻,抬起头挑眉问他:“你想要钱吗?” 聂梅先轻佻地吹声口哨,煞有介事地睨着她笑:“海宁第一名门的千金小姐,有个腰缠万贯的未婚夫,你愿意给我多少呢?” 珍卿从袋子里拿出纸笔,写几个字推给聂梅先。聂梅先捡起来仔细看,高高地挑起眉毛:“年轻的小姐,你比我想象得慷慨很多。不过,这就是你最大的诚意?五百块钱!” 唐小娥与同伴惊诧,五百块钱还算少吗?这个姓聂的也太贪心了! 珍卿说这就是最大的诚意。 聂梅先没有回答,忽然把脸侧向窗外,脸上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