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层的校外社会人,包括蜂拥而至的记者们,也叫珍卿不胜其扰。 珍卿为了不被记者照相,每天出入戴着有网纱的帽子,在家等闲不会出门的。幸好,下学时好友同学自动帮忙掩护。到目前珍卿的“庐山真面”,还没暴露在外人的照相机下。 但是珍卿越藏着掖着,越是引得民众好奇追寻。 珍卿的这部《葫芦七子》,放在后世不见得这么红。说白了这时代娱乐太匮乏。 在大部分读者的想象中,《葫芦七子》的作者,该是一位学识渊博的中年文士,而不是乳臭未干的毛丫头。想象与现实的反差引发好奇和讨论,都想一见“天才少女”的庐山真面。希望她讲讲自己的创作经历,跟广大读者当面交流一番。 少年成名本是大部分人求之不得的事,但对杜珍卿却不然,她从浮躁的自媒体时代来,普通人一夜成名是常事,成名后活得乱七八糟也是常事。她不觉得有啥值得追求的。她所图的不过是低调赚钱、安稳度日。人之蜜糖她之□□也。 事情才一爆出来,几拨人帮她打听情况。 爆料的小报名字很骚,叫《真相报》。《真相报》的底细很易打听,这是她们一开始就晓得的。 不过关于《真相报》的负责人,过了三四日才打听到。那负责人名叫费晓卿,早年革/命尚未成功时,此人帮办鼓吹革命的杂志《建设者》,后在《申报》做过数年主编,以后就越混越落拓,终于混到办《真相报》这种猎奇小报。 别看《真相报》专会捕风捉影、耸人听闻,报纸上没说过几件实事,但销量却比《新女性》多不少。 谢董事长他们最初以为,《真相报》以猎奇博眼球,报道珍卿的事不过为赚钱,那他们大可以钱来了事。 可比较神奇的是,负责《真相报》的费晓卿先生,压根不接谢公馆递出的橄榄枝,东躲西藏就是避而不见。费先生是个滑不溜手的社会人,他们找到他的报社和职员,找人封他报社扣他职员。这《真相报》还是天天出刊,把珍卿这“天才画手”越炒越热。 《真相报》在后续的报道中,不再是尬吹杜小姐的天才,而从日常展现天才少女的经历和性格。她写字、画画、作文章的事,甚至一些很细节的过往,这《真相报》的人竟然能挖出来。 比如说她来海宁那一阵,天天窝在房间不出来,也没见有先生指导,写出的字、画出的画人们却都喜欢、赞叹,除“天才”没法解释她的能耐。还提到三哥带他拜师慕先生,特意提及慕先生在西洋办画展,得到三哥的慷慨相助。还有家人给她找学校的事。 这费晓卿想以“奇闻”挣钱,这种心思不稀奇,他强调报上写的是知情人透露,那他的消息来源在哪儿? 他们把谢公馆佣人捋一遍,想起在谢公馆做过贼的方姐和岳嫂。 方姐原是元礼生母林玉馨的老丫鬟,后来把林太太踢瘫痪,还放火烧吴祖兴的洋房,现在大约在哪蹲篱笆子。那个岳嫂倒是不知去向。她叫乔秘书和阿成快点查。谢董事长也找人帮她查。 珍卿越看《真相报》的“溢美之词”,越觉得绵里藏针、笑里藏刀,费晓卿一定没憋着什么好屁。 除了品性不堪的前女佣,珍卿还严重怀疑一个人——恰在海宁做特派员的云希宜。若非郑余周先生来信提醒,珍卿不会想到,云希宜一个堂堂男儿,竟然叫老婆传仇人的谣言。既无胸襟又无手段,比长舌妇强不了多少,怪不得郑余周先生在信中鄙夷此人。 在俊俊哥的帮助下,乔秘书和阿成很快查到,《真相报》的费晓卿能冲破各种障碍,一天不落地出刊发行,除了有充足的资金,还与军方的保架护航有关。 云希宜现在的位置,算不算是军方呢?俊俊哥告诉她,惩贪除奸的正特派员隶属军委会,他们手下的人也多有军职。不过,是何处军方扶持《真相报》,还要进一步查下去。 《真相报》还在炒珍卿的闲事,讲的有好有坏、半真半假。比如讲珍卿不会做家务,学校布置的烹饪缝纫作,自己做不好常叫佣人代劳,有七八个佣人专侍候她。还讲她与继兄订婚之后,未婚夫陆三少着实爱她,但有所求无所不应,要天上星星也给她揪下来。 出版界的长辈朋友们,对《真相报》谈的关于珍卿的事,不实的尽力在报上帮她澄清,帮她把舆论导向往正面上引,营造出积极正面的形象。珍卿暂时没受太多负面影响。 在俊俊哥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