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模样,又留意他的说话和举动,倒像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中意,嘴里不停说着“好好”。 李师父大约累着了,来了一直没有讲话,陆三哥张罗着请他们上楼,叫他老人家好好休息。 安顿完李师父李师娘,珍卿特意去旁边的洋楼,望一望玉琮的父母,还有杨家三表叔夫妇。 三表叔谈起临行前的事: “大表伯要主持里外事务,你若云姐刚生了个妮儿,若云怀她生她受了罪,你大表娘侍候她坐双月子,都不得过来,叫我们给你跟浩云带好嘞…… “你若衡姐好得很,三个月胎也稳了,你二表娘看得娇贵,专心专意在侍候她;你昱衡哥过得也不坏,天天给他念书那丫头,我瞧他不大厌烦她,你姑奶奶想不计家世,做主给他娶进来,你二表娘也没得二话,倒是昱衡自家不情愿……” 说到这儿,坐对面的三表婶拿眼睖丈夫,三表叔才留意小花表情,说失悔也算不上失悔,小花不至于那么心窄。他就是觉得有一丝惘然,小花没有一点不好,昱衡也不能说他坏,只能说他们本无缘分。 新三表婶比珍卿大了十岁,非常得热情亲切,握着珍卿的手就没放开过,说话就像连珠炮那么脆。 她从睢县杨家湾的姑奶奶,讲到在省城上学的杨若兰,说表姑娘遇到这般如意郎君,没有一人不替你高兴。只是正赶着姑爷爷的祭日,姑奶奶自觉不便来,再加上倒春寒太厉害,也是有点怕出门,三表婶替姑奶奶许诺,姑奶奶虽说把她订婚错过了,来日结婚姑奶奶肯定会来。 看完三表叔两口子,还去望了玉琮他父母。珍卿跟他们生疏一些。因小时候杜太爷不着调,总仗着辈分拿压向渊堂哥,向渊堂哥难免出力不讨好,他为人也比较严肃内敛,杜太爷受着侄孙子的态度震慑,心里总觉得不平衡,就不像近亲那么来往。后来珍卿大一点才好些。 珍卿仔细问了玉琮爷奶的身体,还问玉琮的哥哥姐姐等,得到的回答一律是好。珍卿问捎回去的营养品,堂哥堂嫂有没有按份量吃,玉琮他爹提起来很高兴,说玉琮他爷当宝贝一样,一天不拉地在吃着,只怕珍姑姑太破费了…… 珍卿也不与他们多说,决定等订婚礼以后,再多准备点东西给他们带回去。 ———————————————————————————————————————— 珍卿和三哥的订婚典礼,一切仪式都很简单。其实这也不妨事,单说这对新人的相貌风度,都足以让所有的简单低调,变得不那么简单低调。 珍卿穿的绿色洋绒立领旗袍,领口、袖口、衣摆,都带着白色的飞毛,这衣裳衬得她娇颜若玉,青春斐然。他身边的陆三哥穿着崭新的洋毛呢蓝色西装,也显得他俊朗挺秀,温润内敛。 三表婶兴奋地跟丈夫讲:“真是一对璧人!没想到表舅长得那模样,儿子孙女都这么俊,想必表舅母一定出色。” 三表叔顺口答道:“景舅母确实漂亮,不过小花长得不像她,小花她姑红珠——”说到此处戛然而止,红珠也不知是死是活,小花长成大人要订婚,却从来没见过姑姑一面。 三表叔看着中间的珍卿,忽然抑制不住眼泪,掩饰性地侧身低头,他跟妻子悄悄地讲:“这孩子能到今天,不容易,多少跟她一样身世的,都埋没糟蹋啦,亏得她性情刚强。” 三表婶看着伤感的丈夫,也微微叹一口气。 她继女杨若兰的性格,远远不如这位表姑娘好,若是继女也刚强争气,就算别别扭扭的,她也愿意大力栽培,可她是落叶悲秋、迎风流泪的,送她上洋学堂成绩总是垫底,真是麻绳提豆腐啊。 订婚礼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新娘、新娘的近亲属们,谢家的舅舅、舅妈们,还有珍卿这边的亲戚们,在谢公馆主楼一层的大客厅观礼,由封管家充当婚礼主持,此刻正交换着两家结亲的定帖。然后新人给双方长辈行跪拜礼。 此时杜太爷先上坐,紧接着是谢董事长和杜教授。 珍卿看向一边,跟封管家说一声,叫他请师父师娘也上坐,她和三哥一道,向上坐的长辈们恭恭敬敬地行礼。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