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说,你有点肺热,偶尔会咳嗽。” 珍卿谢谢她这么惦记。 阿葵被夸得羞赧,有点手足无措。 珍卿拉着她到桌边坐,说给她带了什么书籍,还有南方的点心。 阿葵先是低着头,然后目不转睛地看珍卿,她眼里的光那么亮那么复杂。 珍卿有点怪诞的尴尬,其实在圣音的时候,她们两个也不算是好友,住在一个宿舍里,也几乎没说过什么话。 珍卿暗想讲个什么话题,拿头点点不远处的坟墓,问她:“你住这里怕吗?” 阿葵笑着摇头:“嬷嬷跟我说,埋在这里的人,死后也会变成善意的灵魂。再说,我总看你们的报纸,我也觉得世上无鬼神,有什么可怕呢。” 珍卿点点头,看桌上一厚摞报纸,她一翻全是《新女性报》,有半个指节高的一摞。 她们《新女性报》从八月中旬开刊,做了快有二十期,看一摞报纸的厚度,大约近二十期都在这。 珍卿想,报纸倒是个好话题,施祥生眼神亮得惊人,忽拉住珍卿的手: “珍卿,你不晓得,我多高兴你能来,我一直盼你来望我——自然,我晓得你事情很多,未必有空绕这么远……我就是太高兴了,我很高兴你能来……” 珍卿无言地看着她,她觉得她太重视她。 也是,施祥生从小在那种环境,容易敏感多思,没有靠谱的亲人,没有交好的朋友,所以才把对她好的人看得这么重。 珍卿指着桌上报纸,那里有最新一期的《新女性报》,笑着问: “这《新女性报》,你也看吗?” 阿葵果然转移注意力,说上面总有珍卿的文章,所以她期期都买来看。 珍卿拿起报纸,这一期有她写的社评、小说、科普、漫画等,而名字署的有“费舂烟”,有“离恨天”。 她诧异地问阿葵:“我用的全是笔名,你怎么知道哪些是我做的?” 阿葵告诉珍卿:“虽然你用的化名,可我一看就知道。你的文章有一股生气,执着于批判旧制,执着于唤醒女性,语重心长,字字深切。” 珍卿叫她说说看哪些是她写的,阿葵一指之下竟然都对了。 珍卿没有掩藏她的惊讶,她觉得阿葵很有天赋——有做编辑的天赋,也许还有做文章的天赋,不过这些都还有验证。 施祥生妙目起涟漪,把报纸按在怀里说: “在圣音,我就读你的文章,你的文辞,若不是激昂慷慨,也是沉着冷峻。随意写就的闲章,也是言之有物,发人深省,不似有的人故作高深,或是无病呻吟……反正,我就是一眼就能看出来……” 第174章 别拘一格的惩戒 珍卿给阿葵讲做报纸、写文章的事。 阿葵崇拜地看她, 婉转娇弱的情态,看着还有点像林黛玉,让珍卿忍不住疑虑: “你在这里教课, 可还能适应?……学生可还驯顺?” 阿葵神色一顿,神态略显优柔, 旋即又把这优柔收起, 面现坚毅地说: “珍卿, 我一切都好, 没关系, 我不再是施祥生,我现在是阿葵了,我会向阳生长, 你不用担心我。” 说实话,珍卿叫惯了施祥生,叫“阿葵”这名字微觉别扭。 “阿葵”是她小说主角的名字, 并且这个角色, 有一半是她这个作者的化身。 施祥生看珍卿无言, 以为她在担心她,她挤出大大的笑脸说: “她们, 她们……我是说我的学生, 没有一个不是苦命人,我看到她们, 才发觉我并不那么命苦…… “一开始言谈不通, 难免鸡同鸭讲, 产生误解。语言是思想的桥梁, 这话再对没有了。我学了不少江越话, 现在比从前好太多…… “这里的修女嬷嬷, 待我也善意,比在那恶人身边强千倍百倍。珍卿,我真的很好,你别担心……”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