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浩云想了想说:“有人要讹诈谢公馆的钱,派他们的鹰犬勾结洋人,给我们安上一个‘奸商罪’,还有‘资助旧军阀罪’,结果是莫名其妙,他们诬告我们的罪证,竟然都是一堆不相干的账册……” 珍卿心中惊疑忧惧:“幕后是政府的人吗?既然要诬陷栽赃,怎么会是不相干的账册?如此以来,会否更叫他们忌惮谢公馆?” 陆三哥安抚性地笑着: “你不要担心,他们弄些流氓地痞的伎俩,无非想从商贾手里榨钱,多少要给他们一些,可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也未必会坐以待毙……” 其实谢家的不少亲友,都在港岛、美国等地投资置业。 谢公馆原想扎根中华大地,但搞政治的这么多流氓,新式的军阀也要吃肉喝血,不得不给自己留一点后路。 陆三哥见珍卿心神不宁,就笑着问她:“你怎么还叫‘小花’呢?” 珍卿有点囧囧然,她实在不想提这个,看三哥笑意冉冉地看她,笑意里还有点促狭似的。 她抱着杯子猛喝水,扬着脑袋哼一声说:“我不告诉你。” 陆浩云解颜一笑,把她的台灯往侧边挪,没有纠缠这个较可爱的话题,又问珍卿: “你写什么文章,这么厚厚的一摞?” 说到这个珍卿就叹气了,她捏着稿纸发愁道: “我想根据明珠姐的生平,写一个警示女性的小说,可是写别的就行云流水,写到她与胡先生的交往,就觉得漫无头绪,怎么写都不对劲…… “我该多看些红男绿女,看看他们怎么……呃,交往的……” 说实话,珍卿看过些弹词小说,上辈子也接触过网络信息,见识过爱莲娜这种高手亮招,但是这时代一般人的情感体验,不能这样千篇一律地写作。 陆浩云垂眸看她的手,听着她近在咫尺的唉气声,心里酥酥麻麻的,觉得很想做点什么。 然后他真做了点什么。 他忽然从沙发上起来,一屁股坐到珍卿书桌上,在珍卿惊诧的眼神中,随意而迅疾地,把她刚才捋到耳后的碎头发,拿手指挟到她的脸颊旁边。 她下意识往后躲避时,她的碎发就在她脸颊前乱飞。在珍卿错愕的眼神中,陆三哥若无其事地发笑,然后低低地对她说: “小五,你知道吗?女孩子最惹人心动的时刻,就是她低头浅笑,把头发捋到耳朵后面时——对了,就是你刚才的动作……” 珍卿这一会儿心慌死了,她像只受惊的小老鼠,黑亮亮的眼睛扑闪扑闪,心也噗通噗通地瞎跳。 却忽听陆三哥哈哈一笑,她愕然地看着他。 他伸出手重重按她脑袋一下,泰然自若地从桌上抬起屁股,走到小桌上倒水喝,然后回过身笑得温润: “男女间最引诱人的东西,无非就是暧昧和挑逗。 “钱明珠跟胡梓住在同一里弄,看准他平时下班的时间,站在他回家必经的路上等…… “今天在林荫道上散步,明天在道旁嗅一朵鲜花,后天在他面前崴了脚,把怀里的书落在地上,男士礼貌地帮她捡起,她接书时不小心碰到他的手……” 珍卿听得一点都不新鲜,就这些在后世算个啥嘛! 难道钱明珠已经无师自通了这些套路,这一点倒是比较让人讶异: “三哥,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你做过走访调查吗?还是,这是你用过的招术?” 陆三哥看她神色恢复了正常,暗叹她真是心宽神经粗,叹息着说道:“有女孩子这么追求过我。” 珍卿立刻感兴趣:“那她追上了吗?” 陆三哥莫名傲娇:“我已经看穿她的招术,还有什么暧昧可言?” 珍卿手指弹着桌面,噘着嘴说:“那明珠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