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后,□□姐穿上一件烂花绸的紧身旗袍,那黑的花红的花,简直快把人的眼睛闪瞎,并且还是衩子快开到腿根儿。 虽然旗袍的造型设计,在以后会大开放一阵,但现在才是二十年代末啊,还没到三十年代捏,随大流保守点不好咩?! 珍卿真是无力吐槽,但她难听的话不直说,而是笑眯眯看着四姐,热烈地拍手捧场说: “这个特别好。上回爸爸带我去商事印书馆,晚上回来的时候,路上有几个摩登女郎,就穿你这样式的衣服,形式颜色大差不差的。 “对了,她们还烫着头发……而且一人拿一把骨扇,有的手里还燃着香烟…… “……有的就那么靠墙站着,还提起一只脚抵墙上,像月牌上的女人,特别有韵味,好多男士冲着她们笑,可见是十足的魅力了…… “四姐,你要不也去烫个头?!也做个魅力四射的摩登女郎吧!” 珍卿说完又埋头画素描。 □□姐沉寂的脸色,蓦然变得很难看,她呆怔地盯着珍卿看,王嫂以为她要发怒,扯着她低声劝说: “四小姐别生气,五小姐还小呢,她哪晓得私门头的事……” □□姐呆怔了一会儿,忽然泪水扑簌簌地落下。 珍卿故作讶然地放下画笔,赶紧跑过去问四姐: “我说错话了吗?哎呀,你也别听我的,我自小穿戴随便,也许说得没有道理,你不听就好了嘛!” □□姐声泪俱下,莫名伤心得不能自已。 她哭了快有一小时,最后哭到眼泪阑珊,才怔忪地跟珍卿说: “这些衣裳,都是我继母……曲姨给我置办的……” 珍卿叫金妈和王嫂出去。 □□姐再次泣不成声,哭到再也哭不出时,她眨着婆娑的泪眼问: “小五,你说为什么,妈妈带走了三哥,却偏偏把我留下来?” 珍卿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为了三哥和二姐,为了善待她的继母,她还是决定说点什么。 “你知道,真正糟糕的父母,怎么对他们的孩子吗?” 珍卿略去真实的姓名,把她父母各自的故事,先后讲给□□姐听。 □□姐没有说话,但并非全无触动。 珍卿讲完了故事,给□□姐做总结: “谢公馆五个少爷小姐,只有你过得最无忧无虑。 “你在陆家过了九年,真有那么糟糕吗?母亲对你的决定,真有那么错误吗? “二姐、三哥吃的苦,比你和大哥多几倍,你们算得清楚吗?你们吃得了这份苦吗? “四姐,你在责备母亲以前,你也该扪心自问,你除了在意她的钱,在意她的地位,你爱她有几分呢?你尝试设身处地,为当时的她考虑过吗?哪怕是一分钟的考虑? “你是遭遇了挫折,但事前没人提点你吗?你听进去多少呢?你自己的人生挫折,为何叫三哥为你负责?你对你的亲兄长,又有几分在意呢?” □□姐缩在地上哭,尖叫着让她“别再说了”,她抱着脑袋痛苦地啼泣: “是我的错,什么都是我的错,我不是人是吗?为什么小时候不教我,现在却来管教我?他们对我公平吗?他们对我尽过该尽的责任吗?” 珍卿不温不火地说: “你说什么都可以,你对过往斤斤计较,怨恨他人无可自拔,任意荒□□春年华,这是你的一种选择。 “搁置痛苦和怨恨,为自己找一个出路,把命运掌控在自己手中,这也是一种选择。 “你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