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婚前送给你家的聘礼,你家必须如数奉还,还有,我祖母送你的首饰,希望……你也都能如数奉还……” 珍卿听得连连咋舌,刘姓男子说话文绉绉,对女方的指责却很直白。 女方的失德行为,似乎让他异常痛苦——他好像完全是受害者。 但他一提离婚先谈钱,经济上一点不吃亏,可见是个精滑的人了。 所谓非礼勿听,珍卿正想悄悄走开,忽听见一个熟悉的女声: “我不管是谁造谣,我只告诉你,我梅历雪,没有越雷池一步,无愧于你,更无愧于你刘家。 “你听信谣言,不弄清实情,就向我兴师问罪,如此羞辱于我……若你执意要离婚,我自只好配合你——至于聘礼和首饰,你跟我索要得毫无道理 “你把脏水泼到我身上,我未必就被你泼脏了,你若想找人评理,我自然会奉陪。你在省城做事,结交的那些女流,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那刘先生恼羞成怒: “你自己不知羞耻,反倒来血口喷人!——” “珍卿,珍卿,快醒醒,下课了,先生都走了。” 珍卿懵懵噔噔醒来,迷糊了好一会儿,还有一种时空错乱之感。 她发现自己趴着睡觉,眼前的缝纫操作台上,有一件没缝好的青布单裤。 这时候,她的记忆才开始渐渐回笼。 原来她做了个睢县的梦,她在缝纫课上睡着了。 珍卿还有点迷糊:“先生呢?” 裴俊瞩直拍珍卿的脸,纳闷道:“你最近怎么这么爱犯困?你晚都干什么了?” 珍卿□□着揉一把脸,她最近挤着时间,疯狂地画明信片来着。 她发现教室都空了,很纳闷地问:“我课堂作业还没给先生检查呢?先生怎么走了?” 米月在一边笑得不行:“先生看你睡那么香,她叫都懒得叫你,说叫你今天把单裤做好,明天一早交她检查就行。” 珍卿脸上还有线压出的印子,听言颇感动地说一句:“肖先生人真好!” 她的同窗们看她那呆样,在一旁乐得前仰后合的。 珍卿看半成品的青布单裤,发愁地重重一叹。 她们上半个月的缝纫课,学的是裁剪夏天穿的单裤,到后半个月就是学缝合裤子。 刚才上课,她刚缝完一条裤腿,肖先生过来看见了,说她缘边的针脚太开太大,叫她拆了重新缘一遍,她拆着线不觉间睡着了。 乐嫣然很同情地说:“你手脚这么慢,恐怕要做到半夜,要不我帮你做吧!” 有个叫彭娟的女生,在一边冷笑着说:“你们公然帮她作弊,难道是为她好?”彭同学又哼一声,就扭头出去了。 大家没太在意这彭娟,七嘴八舌地给珍卿出主意,她们去置物间取东西,准备回家了。 夕阳中的培英校园,笼罩在晚风和斜照中,有一种喧扰的庄穆之感。 住读生抱着书籍包袋,三五成群地往宿舍走;走读生呼朋引伴地,说笑着向校门外面走。 还有林荫道旁的长椅上,有学生围着先生说话。 在少女们造出的热闹中,在神圣的师生教学中,珍卿无意识地走着路,心里总有一种不安感。 刚才梦里的情景,是真事基础上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