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小友的画风,自是有国画的基础,可是布局用色,又非常大胆细致,想必也涉猎过西洋画。不知,老夫说得可对?“ 珍卿倒也不隐瞒,说:“我自幼自学水墨线描,后来又随一位老先生,学过三年国画。在学校也学过铅笔画、水彩画。” 刚坐下的古以锦先生,跟柳老先生相视一眼,就拍手大赞叹,说:“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小友这样年纪,就有如此功底,假以时日,前途未可限量啊。” 珍卿就顺着他的话,谦虚自贬一番。 这古以锦先生,又很殷勤地询问,珍卿是否在上学,平时画画能不能兼顾。 珍卿立刻明白,这就是打听她的创作速度,能不能跟上他们的发行速度。 《葫芦七子》一共策划十集,珍卿从去年到今年,见缝插针地疯狂画画。 她目下已经画完前面八集,还剩下两集没有画完,进度条推进得算是很快了。 不过,她也没把话说得太满。 他跟柳、古二位先生说,从去年到今年,两个多月的时间一直在画,除了上交应征的一集外,她手上的存稿还有三集,后面的内容也在打稿了。 这古以锦先生一听,立时大喜过望,两眼放光,不避嫌疑地把着珍卿的胳膊,大喜过望地说: “没想到,杜小姐小小年纪,如此潜心用力,竟能一直画笔不辍,攒下这么多稿子。 “本社审稿完毕之后,诸同仁商议立刻发行连载,原本还怕杜小姐兼顾学业,画稿数量跟不上。 “如此一来,依杜小姐的存稿数量,我看即刻发行,大可全无顾虑。” 珍卿见他如此兴奋,说明这儿童画报,是看好她的画稿的。 珍卿也不怕得罪他们,直接问出一个疑惑:“柳先生,古先生,恕晚学后辈冒昧,去年晚辈来投稿时,说好一月即可审完稿件。 “虽说有疫情作祟,但据晚辈所知,贵馆疫情期间还在运作,为何过了两三个月,才有审稿结果呢?” 古以锦先生咳了一声,柳先生扭过头,叫那位旁听的高编辑把门上,正色跟珍卿说: “不瞒杜小姐说,这连环话,通称小人书,原来是市井panpan俗人的爱物。 “有些土作坊做的小人书,确实是粗制滥造,上不得大雅之堂。把这小人书的名声,也做坏了。 “所以,业内有些自诩高尚的文士,就信口开河,动辄贬斥连环画为低俗读物,完全不屑一顾。 “我们这种书局,原本只做益智普慧的画报,不做大众连环画的。 “这次征画活动,是柳老先生力排众议,请上面批准下来的,算是尝试做连环画的试水。 “我们是想做精品的连环画,使其成为少年儿童的爱物,使其大有益于少年儿童成长。 “因为是初次来做,我们有些同仁先生,不晓得这连环画的本质,就是一个俗字,就是要让俗人赏俗物,从俗中得到趣味和情感。 “于是有的先生太过激进,把一切仙道的东西,一律斥责为封建迷信,说这些都是愚弄人的糟粕,不但不该向坊间传播,而且更该予以铲除。 “所以,杜小姐的作品,他们一时看不到价值和高度……” 一把年纪的柳先生,直接嗤之以鼻,冷笑道: “这些眼高手低之人,简直是纸上谈兵的两脚书橱,儿童读物本为益智怡情之物,智慧情感从何而来?自当从趣味和想象之中来。 “照他们的理论,只该给儿童看一本正经的东西,这还有何趣味可言,有何情感可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