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二姐也笑着说: “我学英文的时候,却念的是‘清晨见面谷猫迎(good moring),好度由途叙别情(how do you do)。 “死记这些音声,别提多怪诞了。我看小五教的这些,比我从前学的顺口溜强多了。” 其他人也觉得这个事好玩得很。 杜教授笑哈哈地,跟胖妈说:“不论如何,表哥来了还是要见的。胖妈,你去把珍卿叫下来。” 表哥谢敏行笑得喷茶,问身边的陆浩云:“这样的歌子,是小表妹在哪里学来?倒真是有意思。” 陆浩云笑得含蓄些,他看胖妈开门出去,跟敏行表哥说: “五妹妹古灵精怪,有时候好发诙谐之语,也许是她自己编来玩的吧。” 敏行表哥一扭头,又去恭维杜教授: “只从小表妹教育佣人一事,书香门第的盛雅之风,就可见一斑了。姑父教导有方,小侄真是佩服。” 杜教授听得眉开眼笑,却摇头摆手,谦逊地说道: “哪里哪里,小女不过在乡野之间,蒙贤明师长不弃,耳提面命数年,学了一点皮毛短浅的东西……” 过了一刻多钟,胖妈带着珍卿下来。 珍卿沉睡中被人叫醒,整个人还迷迷登登,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尤其她左边脸颊上,也不知被什么东西,压出一道长长的红痕,更显得她迷迷糊糊的。 吴大嫂就笑着看珍卿说:“五小姐好睡啊,比醉卧芍药丛的史湘云,还睡得憨沉呢。” 谢董事长就说:“她这年纪正长身体,觉多是好事。” 吴娇娇就问她妈:“我睡觉多,是不是也在长身体?” 这个话题就岔开了, 看珍卿睡眼惺忪的样子,陆三哥心中暗感无奈。 本来觉得不该叫醒她,但杜教授当众发了话,而敏行表哥又迫切想见,他就不好逆众人之意。 陆三哥拉过珍卿,让她站到敏行表哥面前,说:“这位是母亲娘家的二表哥,是三舅舅的儿子,快跟二表哥问好。” 珍卿连忙脆生地说:“二表哥好。”然后,扎实给他鞠了一躬。 谢敏行见她神情恍惚,跟想象得古灵精怪,不大符合。 不过还是拿出见面礼,递到珍卿手上,笑着说: “这是周一生的金货,正宗的美国紫金,不知道小妹喜欢什么,就买了一条链子,一对耳环。” 谢表哥打开两只紫绒盒,珍卿看这金饰颜色正,觉得敏行表哥是实诚人。 珍卿认真谢过敏行表哥。 敏行表哥指指她脸上:“这好像是书脊压出的印,睡觉前还在用功啊?” 珍卿不遮不掩地说:“看《茶花女遗事》,不记什么时候睡着的。” 敏行表哥热情评说数句: “噢,这个《茶花女遗事》,我念书的时候,也要背着长辈偷摸看的。 “我们小时候,只看十大才子书,那些陈词滥调的弹词、传奇,看得没有多大意趣。 “乍一见遇到《茶花女》,这种绮恻缠绵的故事,简直像进到另一个世界,看得人神魂颠倒的,才知道红尘男女的故事,也可以写得这么跌宕,简直像天外来书一样……” 谢董事长也笑着附和,说她看时正怀着陆三哥呢,简直看到废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