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郁铮都还算有救。 性格大变也没什么,有些小毛病总是无可避免。 “可不吃药也没什么吗?”孔铛铛问,“他说他已经不用吃药了,我怀疑他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 瘦大叔答:“先不要急着去追问,先观察,他在用什么方式解除痛苦。” 失踪三个多月,两人见面不到三个钟头,郁铮就向孔铛铛提了分手。 所以不是孔铛铛瞎着急,显然,她缺考跑来威尼斯让郁铮很不舒服,希望她赶快走,根本不给她时间去帮忙化解什么心结。 那晚,郁铮从路边始终冒水的龙头提来清水,告诉孔铛铛:“这里没有热水,凑合吧。” 孔铛铛刚想说没关系,便听他道:“这里不是给人住的,没有任何住宿条件,明天一早我送你回酒店。” 孔铛铛问:“你不是人吗?” 郁铮没还嘴,孔铛铛把人拦下来:“你可以手动充当花洒,我不会拿桶往身上浇水,条件已经如此艰苦,你不要拒绝我,求求你。” 两人在洗手间里折腾了不短时间,郁铮憋着气,把脸别开去,不敢看孔铛铛自嘲的所谓三月暴瘦。 孔铛铛睡床,搞了奥伦纳素睡眠面膜,戴了iluminage富含铜离子的抗皱眼罩,躺在床上再接再厉自嘲:“哎呀,我瘦身成功全靠失眠。” 郁铮问:“你怎么才睡得着?” “要有人来给我讲睡前故事。” 郁铮走过去坐在床边,拿孔铛铛快没电的手机边找边问:“想听什么,我帮你下。” 孔铛铛从后方抱住他的腰:“我还想听你小时候的事,求你了,死骗子最好了。” 郁铮回头看着她。 后来,他斜靠在床头,身子挨着床沿,孔铛铛把头枕在他上腹,抱怨:“骨头硌得慌。” 郁铮抚她颊边发,说:“头发长长了。” 孔铛铛闭着眼,在眼罩后面眼角濡湿。 再后来,郁铮故事讲完,半睡半醒间做了一个梦。 他以为自己在找火山坑,一个未经意,便坐在血泊里抱着夏罗莎。 后来血消失了,尸体不见了,午夜的街头车来车往。 火山坑回来了,大嚷着“死骗子”向他笑着跑近,却在那一瞬间,车辆疾驰,身体砰一声,如断线人偶——被撞飞老远。 郁铮在睡梦里张大了嘴,眼睁睁目睹,痛得无法喘息,痛醒过来。 睁眼看到孔铛铛好端端趴在自己身上,他不知为何,不是庆幸,而是铺天盖地得难过。 那原因无法解释,他望着她流泪,下意识去摸随身的铁盒,却最终放弃了。 孔铛铛还在熟睡,他不想吵醒她,耳边嗡鸣时高时低,他捂住嘴,一面阻止自己发出任何声息,一面指尖颤抖抚她长发。一个人坐在黑暗里,与颤栗作战,与痛苦的喘息对抗,他不敢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