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她拖长音,回自己房间换衣服。睡了两天,该补得觉都补完了,出去逛逛也不错,“对了,爸,今年卡西法哥哥他们回南城过年么?” 过臻松开怀里的人,解了颈口的领带,脱外套:“应该是不回来了。你大伯、二叔他们可能过了正月才有空。” “今年除夕又赶不回来,爸妈该发火了。”巴元顺手接过他的外套,把行李推回房间里。 “所以啊,”过臻挽起袖子,朝厨房里走,“我这不是一回来就赶着去安抚他们了么。” 说完又跟了一句:“水槽里的青菜是要择么?” “嗯。”巴元放好行李,又回到厨房。 过南也自觉,带上门就不插话了。因为……他们夫妻两久别重逢的第一个话题,一般都是: “这两个月,那丫头还安分么?” “安分?你第一天认识你女儿么?他们薛老师调侃我的考勤表比正经上班的老师还漂亮!” “幽默!”过臻笑。 “你还笑?”巴元抬手佯装要打他的样子,“这孩子这么放纵下去可不行啊!” “我们什么时候放纵过她么?”择菜的人摇头苦笑。 也是。从来不是他们放纵,是那孩子屡教不改。 “那怎么办?总不能一直……” 妈妈急了。 “巴元~”过臻语调扬起来打断她,“那孩子是你生的。你应该比任何人都了解她啊。顽皮归顽皮,可本心并不坏啊……” 说着,他掂着手腕把眼前的人揽到怀里,怕择菜的手弄脏她的衣服,所以搂的不紧:“她还小,由着去呗。反正我们两都在她身后跟着,总不会教她吃亏的。” 过爸爸宠闺女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但恐怕也只有巴元知道,这所谓的宠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她吃亏?这世界上还有能叫她吃亏的人?我……” “好啦,我知道。等晚上回来,我会和她坐下谈谈,好不好?”过臻语气柔下来,一面哄怀里的人,一面替过南开罪。 但他不认为这是宠、或者溺爱,自家的女儿也并非别人眼中的那样异类。她有最基本且正确的价值观和道德观。某种程度上来说,甚至是个“善良”的人。 她也是在此基础上选择了这样的生活。肯定会犯错,会跌倒受伤。 但是作为一个父亲,过臻愿意在背后扛下她的错,治愈她的伤。 退一万步来讲,即便这就是宠,就是溺爱又怎样?他过臻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和能力,让自己的女儿按照心中所想的那样活着。 又有多少孩子的十七岁活在了教育体系和家庭桎梏下? “你真是……”巴元本还想和他吵两句的,可停留在过臻的怀里,从他的肩头朝窗外看去,“下雪了?……” 她赶忙推开眼前的人,半个身子探了过去开窗。 果然…… 絮絮状的雪花悠哉落下。 南城好久不落雪了。 “真的唉!”过臻也面露喜色。扭头朝丫头的房间喊,“锅巴,锅巴?” 屋子里的人刚穿好毛衣,开门露了半个头出来:“干嘛?” 超短的头发因为静电的关系交缠在一起、杂乱在脑袋上,呆呆的。 “快来!”夫妻两快步走到玄关处要开门,“下雪了!” 丫头的眼睛突然亮了,反问道:“下雪啦?” 说着,两条笔直的长腿就窜溜了过去。 外面的雪哗哗往下落。 不知是哪家的孩子先欢腾了起来:“哦,哦,下雪咯!” 然后那一瞬间,仿佛听见了千家万户开门的声音。不奇怪,南城小,一个天气一种心情,囔囔一声,全城的人都会知道。 “难得,我刚好回来陪你们母女两一起看雪了。”过臻把自家妻子搂回怀里,下意识的另一只手就去找锅巴的头。却无果,夫妇两回身时,刚刚蹦跶过来的丫头就不见了。 “锅巴?”巴元朝屋里喊了一声。 “唉!”丫头再出来的时候,已经穿戴整齐了,裹着围巾,左边胳肢窝里夹着她那本a3大小的速写本,嘴里叼着4b的铅笔,支支吾吾的,“五…就勿打扰…你们了……” 夫妇两也没听懂,急着给匆忙的她让路了。 过南埋头冲出去,二话没说,把速写本扔进车头框里,蹬了就跑。 “锅巴,你去哪啊?”过爸爸这才反应过来,跟出院子跑了两步,“不和爸爸一起看雪么?” “不了~”她扭头过来喊,脚还在蹬,嘴里哈出的白气朦朦胧胧的,“我有更重要的事情~” 车头一拐,就歪进了其他的巷子,不见踪影。 …… 留在原地的人…难过三秒钟。 “你这个爸爸在她心目中的分量……渍……”巴元看自家老公那一脸失落的样子,很好笑,“亏你那么疼她!”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