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韩暮锐目扫视两人一眼。 刘钦霎时感到杀机扑面而来,一股冷意从脚底猛地窜出,令他浑身不战而栗,世人都道韩暮性情乖张,极难相处,此时看来此话非虚。 他忙盯仆人一眼,仆人立马会意噤了声。 他转而看向韩暮,恭敬的道:“是我管教下人不周,令韩大人见笑了。” 竟是先礼后兵的给他致歉。 韩暮却是面无波澜,不知接不接受,只见他撩袍坐在刘钦对面的檀椅上,轻笑道:“无妨。” 刘钦吊着的心弦骤然一松,正要提刘娥的事,就听韩暮话锋一转,幽声道:“刘大人不是身子不适,避不见客吗?怎么今日忽然屈尊降贵的亲自找韩某了?” 听着微微施压嘲讽的语气,刘钦脸上不是颜色。 近几日,韩暮一直调查南京布政司的案子想从他嘴里套话,他身为南京布政司的当家人,自然对司里谁拿了圣上拨下的皇银一清二楚,若被韩暮查出来,不光是他刘家受牵连,就连整个齐荣国也要跟着动荡不安。 是以,他宁可做缩头乌龟,也不愿站出来指证曾经的同僚。 因此,他对韩暮避之不见,早将韩暮得罪个干净,如今他亲自登门求韩暮救人,韩暮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 可小娥还在巍威手里,生死不明,他纵然有一百个不愿意看韩暮的臭脸,还得装作看不见,便放低了姿态,直接道明来意道:”实不相瞒,刘某今日来是想求韩大人帮忙,助刘某救出小女小娥,若韩大人今日愿意帮刘某这个忙,今后刘某定会对韩大人俯首帖耳,马首是瞻。” 韩家虽是皇亲国戚,可自韩暮父亲死后,韩家权势早不如往日,如今韩暮又深受圣上忌惮,处处被圣上打压,而韩暮也非省油的灯,这些年他私下笼络了不少朝臣壮大韩家的权势,若他投靠了韩家,对韩家而言,等同于如虎添翼,这样诱人的条件,他不信韩暮不心动,不帮他救人。 而他早打定主意,想先哄着韩暮帮他救人,届时他再来个死不认账,韩暮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然而,韩暮却似窥到他心中所想。 他幽幽一笑,揣着明白装糊涂道:“刘大人说的这是什么话?您和韩某同在朝为官,同为圣上办事,不光是您,就连韩某也要对圣上鞠躬尽瘁办差,至于马首之瞻,咱们肯定要以圣上旨意而为。” 这小兔崽子竟给他玩阴的,不肯帮他。刘钦强敛住怒火,克制着用平静的语气道:“明人不说暗话,韩大人您怎么才肯帮我?” 韩暮轻阖眉目,冷声道:“此话好说。” 你倒是说啊!刘钦见他慢吞吞的不表态,只自顾自的喝着茶,一句不提帮他救人的事,火气蹭蹭的往上冒,他霍然起身,焦灼道:“有什么条件你尽管提。” 韩暮闻言,这才撩起眼皮,不紧不慢的起身将他扶着坐下,恭敬说道:“按辈分,韩某还要叫您一声叔叔,那小娥便是我的妹子,作为小娥哥哥,我定会尽心尽力的救她,只不过……您也知道侄子手里有件布政司的案子一直未破,圣上催促的紧,这案子一日未结,小侄的脑袋便在项上一日不保,为了活命,小侄也是自顾不暇啊,真的是有心无力救小娥。” 他说罢,微微叹息似下定决心般,又道:“可我也不愿看小娥落在巍威手里,遭巍威作践,这样吧,小侄尽力帮您救。” 刘钦闻言,喜出望外正要应下,忽闻韩暮话锋一转,施压道:“不过,小侄也有件事要请刘叔帮忙,您也知道南京布政司的案子错综复杂,所以,小侄想请您助小侄将南京布政司的案子捋一捋,将此事做个了结。小侄不愿看到刘叔念旧而包庇知法犯法的官员,还请刘叔递交个名册,把这些朝官也交给小侄处置,还有您说的今后您对韩家俯首帖耳,马首是瞻,韩暮感念刘叔的扶植,只不过空口白话,无凭无据的,恕韩暮不敢苟同,若刘叔写张投诚状交给小侄,小侄也能安心。” “当然,若刘叔不愿,小侄也不会勉强刘叔。” 韩暮说罢,提起手边的泥壶慢条斯理的帮刘钦倒茶,将茶碗双手呈给刘钦,态度端的是不卑不亢,却是在逼.迫他做选择。 心存侥幸的刘钦,一心想要忽悠韩暮,没成想最后却被韩暮狮子大张口反咬了,若他执意救小娥,便是赔上了南京布政司的一众同僚,甚至还将今后刘家全部系在韩家身上。 孰重孰轻,一目了然。 可怜他膝下只有这一个女儿,又命运多舛,他实在不忍小娥再遭横祸,一屁.股跌坐在檀椅上,许久,猛地一闭双目,颤着手似接洪水猛兽般接过韩暮的茶。 ………… 因这几日调查倌倌被掳的事,韩暮派人严密的盯着巍威府邸的动静,几乎在刘钦来找韩暮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