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马蹄声从巷口入内,一道迅疾的身影骑马朝她的方向奔来,似是要来救她。 倌倌心中一喜,正要对来人呼救,忽闻几道迅疾的风声挟裹着千钧之势朝众人袭来。 倌倌尚未看清那是什么东西,只闻几道凄厉的惨叫声接连响起,按在她双臂的大掌弹跳似的消失。那原本束缚她的私兵已被那几道力道掀翻在地,痛苦的握着手打起滚来。 接着,她身子被来人一捞,放在马背上,那人紧紧的圈拥着她,似是得到了失而复得的珍宝。 倌倌却身子一僵,忙挺直腰身避开那人宽阔的胸膛,那人对她避嫌的动作,似恼的磨了磨牙,将她身子复揽入怀里紧紧搂着。 “是我——”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倌倌倏然转头。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极俊俏的脸,男人额上布满汗珠,鼻翼阖动,薄唇起了一层细泡泛着白皮,整个人看起来疲惫不堪,而那双眼睛望着她却炯炯有神。 是韩暮。 只一刹那,巨大的狂喜从胸口内爆溅而出,倌倌险些喜极而涕,憋在胸腹间一晚上的惊怕似一下子找到井口,喷薄而出。 她猛地张开双臂,想要搂韩暮脖子表达她的感谢,可在即将触上他脖颈时,似忽然想到了什么,生生的止了动作。 韩暮以为她猝然看到自己救她,高兴的不知所措了,忙用手轻拍她后背,以示安抚。 结果下一瞬,只见她皱巴着小.脸,樱.唇一张一合的抽着细气,哽咽道:“我听你的话了,没有乱跑,也没有出客栈,是那贼子将我掳出客栈的,你不能生我的气!” “……”韩暮。 “韩大人深夜至此劫走我的人,是何意?” 忽然,巍威阴柔的声音从两人身后幽幽传来,劫后余生的倌倌一愣,这才想起来巍威等外男还在,她却……当着众人的面想抱一抱韩暮的举动是多么不合时宜。 平时她外人面前向来懂得分寸,今夜不知怎的面对韩暮却失了理智,只想不顾一切的偎依着他,和他亲近。 韩暮抬眸看向巍威,挑唇讥讽道:“倌倌是我府里的丫鬟,京城内无人不知,怎么到了巍大人这怎么就成了你的人?莫不是巍大人老眼昏花认错了人?” 此话一出,霎时周遭的温度骤降。 巍威和韩暮同为圣上办事,一个是东厂大太监,一个是锦衣卫指挥使,权势相当,两人曾彼此惺惺相惜过,也曾内斗过,因政见不合,如今只能维持明面上的一团和气,私下却斗的你死我活, 眼下,刚好有个由头怎会不斗上一斗? 巍威用挑剔的眼神睨着韩暮,反刺回去:“既然你说这丫头是你的人,我就要问问这丫鬟怎么会出现在我府上?莫不是……” 他语气一顿,唇角掀起一丝冷笑:“是受韩大人指使,来我府上做探子为你探听虚实?” 这也不是不可能?他和韩暮斗了数年,彼此都在对方府上安插的探子打探对方一举一动,以图绊倒对方。 听出巍威这是想借她找韩暮麻烦,倌倌微微一惊,正要替韩暮辩驳两句,韩暮已冷嗤出声:“巍大人也未免太高看自己了,对付你这个狗东西,我韩某还不屑用一个丫鬟!” “你……”巍威没想到韩暮竟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他,顿时脸上不是颜色。 “唰唰唰———” 几声利刃破空的声音齐齐响起。却是巍威手下的人抽.出长剑,虎视眈眈的盯着韩暮。 韩暮只身前来并未带锦衣卫,只见他猛地抽.出绣春刀,紧握在手里,一派鹰眼狼顾,和巍威的人对峙着。 只一刹那,原本平和的气氛变得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韩暮眯眸看着巍威,巍威毫不退让,两人彼此凝视,皆在对方眼中看出挑衅,僵持着一语不发。 倌倌从未见过这等场面,登时吓得心跳骤停,她看了看韩暮,又看了看誓不罢休的巍威,眸色微动,狠狠的掐自己大.腿.根一把,痛的“哎呀”一声,痛呼出声。 韩暮垂眸紧张的看她:“怎么了?” 窝在他怀里的倌倌,小.脸皱的紧紧的,额上布满细密的汗珠,她抓着他衣襟,咬着下唇细细的抽气,“我受伤了,脚腕很疼很疼。” 韩暮那听得了这个,他“唰”的一声收刀入鞘,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潇洒俊逸,倌倌看的面红耳热忙垂下头紧攥着发颤的指尖,下一刻,只听他紧张道:“我带你去看大夫。” 倌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