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事从不屑解释,可今日看到她被自己恶语伤了心,便不由自主的想要解释。 在今日之前,她心底还存着自己和这个人做不成夫妻,还可退回为朋友的想法,历了今晚,她今生再无此念。 她默默看着这个自从她爹入狱后变的全然陌生的男人,用手指一根根掰开他攥.住她手腕的大掌,并淡声说:“不,我没有生气。” 她语气中没有哀求,没有的怨怼。好似他是个无关紧要的人。柳时明却忽然恼怒,他嫌恶的甩开她掰自己大掌的手,居高临下的睨着她。 “并非今夜我要轻贱与你,任道非觊觎你已久,韩暮又是硬茬子,哪一个都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你却勾引两人,令其为你大打出手,你既无显赫的家族,有无匹配他们的身份。他们两个哪个会真心娶你?不过是玩弄你罢了。你却没半分自知之明,依旧和两人纠缠。” 脱困的倌倌立马退后几步,站在离他远一点的位置,盯住这个……面上布满讥诮和不屑,说最恶毒的恶话践踏她尊严的人。 往日,她最怕看到他眸底讥诮,会令她伤心,如今两人旧情已矣,此刻她却再不在乎,她冷声回击:“是,倌倌是没自知之明,可柳大人也没比倌倌高尚到哪去。” 其实她并不恨他,他有他的考量,她也有自己的道要走,道不同不相为谋。 “倌倌,你说什么。”柳时明眸色霎时变得幽黑,背在身后的大掌手背青筋绷起。 原来他也会被恶毒的话刺痛,倌倌此刻竟感到畅快淋漓,她定定的道:“当日.你忽然出现在我娘老宅并非偶然,应是受任道非所托帮他游说让我做他妾的事吧?可你许是出于某种私心并未帮他带话,而是劝说我离开京师回襄县等你,可对?” “秦小姐,我家公子那是惦念和你的旧情,不忍心你误入歧途!”六.九不忿的插嘴道。 柳时明怒道:“住嘴。” 六.九吓得立马住了嘴,不忿的狠狠盯倌倌一眼。 柳时明示意倌倌继续说下去,倌倌定了定神,声音也变的有些飘忽:“是,你家公子或许当时对我存过私心,可那私心顶多是不甘罢了,他只是看不惯曾被自己厌弃不屑的女子,如今却被别的男人轰抢并为其争风吃醋大打出手,心有不甘想再夺回来罢了。与旧情无关。” 见六.九面上不解,她微微一笑。 “这就好比你最喜欢吃的杏仁糕上掉在了地上,你觉可惜想捡起来吃掉,可又嫌它脏了下不去口,于是,你将杏仁糕上沾的脏东西拍掉,等再吃的时候,却发现早没了最初想吃掉它的欲望。我就如那块杏仁糕,对你家公子而言:失之可惜食之无味。” 六.九一怔,这才反应过来。 秦管管这是骂公子,说公子对她改投旁的男人怀抱怨愤不甘心…… “所以,怀着这等龌龊心思的柳大人,屡次羞辱倌倌。又比倌倌高尚到哪去?” 她脸上笃定释怀的笑,令柳时明脸色大变。那股被人戳穿隐晦心思的恼羞成怒爆溅而起,一瞬,令他生出杀意。 他伸手就要掐上倌倌的咽喉,却忽然被她脖中戴的玉牌吸引住了。 那是块洁白莹润的白玉,水头不足,并非上等的玉料。却被她似宝贝般贴身带着。 她平日从不喜佩戴首饰之类的,今日投栈时,他还没见过这块玉牌,震怒下凝神掠了一眼。当看到上面雕刻的字时,勃然大怒。 上面雕刻着蝇头小字:“木三。” 怪不得今夜她一改往日温顺模样,变得咄咄逼人。 原来是拒了他后,当真攀上了韩暮这个高枝,不屑他了。 那好,他就等着她被韩暮玩弄抛弃后,怎么回头跪在他面前哭着忏悔求他原谅的。 他冷嗤一声,一把将她胸前玉牌拽下,投掷在长廊尽头的窗外。 “啪”的一声,黑暗中传来玉牌撞击地面的脆响声。 倌倌大惊失色,再顾不得眼前这两恶人,忙奔去窗口,朝下一探,她毫不犹豫的提起裙摆从窗子口跳了下去。 “这秦倌倌不要命了吧?”六.九惊疑道。 那窗子距地的距离不低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