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父下令屠城,三万民众被将士追着砍杀哀嚎声震天,不可能惊动不了睡着的圣上,所以……” 剩下的那句:“当夜屠城的旨意只能是圣上秘密下的。”并未说出。 “你既已猜到,何须我再多言?”柳时明心叹:任道非除了耽于美色之外,还是有些真本事的,一下子便抓.住他言中重点。 放眼望去,哪一朝皇帝愿意背负屠城后残暴昏君的污点? 秦坚是圣上最亲近的臣子,圣上不愿做的事,肯定是交由秦坚去完成。 眼下,圣上圣体违和,大有驾鹤西归之势,自然也想将唯一知晓自己秘密的秦坚这个污点抹去,更何况秦坚修宜州桥时还出了纰漏。 任道非笑的阴森:“这么说来,姑父的案子破无可破,若韩暮帮秦坚翻案,便是触犯圣上的逆鳞,死罪一条。可据我所知……韩暮只是一时贪图秦倌倌美色,并非真的帮她翻案。” “未必。”刘时明想到韩暮和倌倌相握的手,一缕嫉恨从眸底泄.出:“今夜你昏迷之时,我用话激秦倌倌,韩暮出言相帮,看那架势,他对秦倌倌的情谊比你想象的更深,应下替秦倌倌父亲翻案的事,不会很久。” 任道非一愣,继而大喜:“届时,我将这个消息透漏给圣上,那岂不是……绊倒韩暮指日可待?” 任道非却不赞成:“你我既知的事,韩暮岂会不知道?以他手段定对你我有所防范,我们不好下手。” “那就任由这天大的机会溜掉?”任道非不甘心的朝床榻下猛地砸一拳泄愤。 柳时明冷笑道:“据我所闻,这几日东厂的大太监巍威从江浙一带巡查回来会途径南京,好色如命的他若无意看到倌倌美色,想强行纳之,韩暮岂会同意?” 那巍威深受皇帝宠信,又和韩暮因政见不合,只是在表面维持一团和气,私底下争斗不休,任道非眸色一暗,“我们坐山观虎斗?” 柳时明颔首:“届时,两人无论谁死谁伤,惊动定然不小,自然会有心人将韩暮窝藏秦坚女儿秦倌倌的事上报给圣上。以圣上猜疑的性子,哪怕韩暮未替秦坚翻案指摘圣上圣德有亏,圣上也会对韩暮生出杀意,之后,我们再推波助澜几次,圣上自然不会再留韩暮性命。” “好一个一石三鸟的计谋!”任道非简直拍案叫绝:“这样一来,我们无需做甚么,便可借着圣上的手除掉韩暮。” 他话音方落,随即皱起眉头犯了难:“……计谋是好,可到底牵累倌倌性命,我于心不忍。” 他还没得到她身子,自然不愿她被自己利用失掉性命。 柳时明眸色淡淡的睨着他:“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若你舍弃不下她,就当我今夜没来过,未说过任何话。” 能除却韩暮这一心头大患,任道非自然十分愿意,他终一咬牙将心底那一抹女子倩影抹去,冷声道:“多谢时明提点。” 计谋已成,只欠如何把秦倌倌引到巍威跟前这个东风…… 两人又密谈许久,屋中方才熄灯,柳时明从屋中.出来。 等在门外打瞌睡的六.九立马迎上去,不悦的小声抱怨:“任家虽对公子有提携之恩,可公子这些年辛劳的替任家出谋划策,早已还够了他们的恩情,不欠他们什么了。” 柳家早年没落,虽名为皇族,却是庶人身份的柳时明想考取功名,入仕重挣家族荣光谈何容易? 在偶然的一次机遇中,任侍郎看到幼年的柳时明才华,这些年出钱出人力帮柳时明入仕,这知遇之恩,柳时明不能不报。 可任家却一次次的胁恩逼.迫柳时明帮衬任道非做些为非作歹的事,令六.九心凉。 柳时明脚下不停的朝前走,边淡声道:“帮衬任家,便是助我,以我如今职务,来日若想入内阁站稳脚跟,一个任家还远远不够。” 六.九一怔:“可如今公子能依仗的人,只有任家,没别人了。” 柳时明唇角一挑,露出个志在必得的笑意:“不,还有一个贵人,东厂的大太监巍威。” 这些年他不仅和任家交好,还暗中投了巍威门下,帮巍威铲除宿敌,可巍威手下能人居多,巍威并不重用他。 此次他给任道非的计谋,便是既能帮巍威,任道非铲除韩暮,又能令他得到巍威重用自己的机会。 提到巍威,六.九压低了嗓音抱怨道:“当年主子帮巍大人差点杀了化名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