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时明是任侍郎一手提携上来的,又和任道非母亲是表姑侄关系,此次入京述职户部,对任侍郎升入内阁之事有所助益,是任家需要拉拢的人物,任道非不甘的盯韩府一眼,甩袖愤然离去。 …… 次日,倌倌睡醒后,脑子昏胀的厉害,她望着屋中精致的布置,有一瞬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眨了眨眼,看着眼前镂空的门扇,影影倬倬的轻纱,才慢慢回想起自己身在何处。 屋内伺候的丫鬟见她醒了,忙拿来一套簇新的衣裳给她。 没等倌倌瞧衣裳,从门外赶来的青枝便拿着衣裳左右瞧着,夸赞道:“这套衣裳真好看。” “那倒是!这可是府中值夜丫鬟才穿的衣裳。”一名丫鬟艳羡的插了一嘴。 青枝面色一变,随即怒道:“我家小姐金枝玉叶,是何等身份,怎么能给别人当奴婢?” 秦倌倌虽长与乡野,可在秦太爷家里也是受尽长辈宠爱,是正儿八经的庶出小姐。 “甭管您家小姐以前是什么身份,入了韩府就该遵守韩府的规矩,主子临走前是这样交代的,奴婢也是秉公办事。”说话的是个年长的女子,看装扮应是府中大丫鬟,语气趾高气扬的。 她们口中的主子应当就是韩暮了,青枝再料不到昨日还能去任府救下小姐的韩暮,转头就能把小姐当下人使唤,气不过怒道:“不行,我家小姐不能伺候人,我代我家小姐做这差事。” 青枝说着,就要拿衣裳套自己身上。 “把衣裳给我。”倌倌语气微沉,伸手搭在青枝肩头制止道。 听出倌倌语中坚定的意味,青枝转头惊惶无措道:”小姐,您不能自降身份做奴婢啊,您可是主子……” 倌倌将衣裳从青枝手里拽出来,一件件缓慢的套在身上,笑的勉强:“来,青枝帮我看看,我穿这套衣裳好看吗?” 说着,还下地特意转了两圈。 屋内伺候的两个丫鬟见倌倌穿上下人的衣裳,相互交换个眼色,退下去了。 待屋中无人,再也想不到她家小姐刚出了任家的狼窝,转头就入了韩家虎口的青枝,眸底红红的,恨声道:“那韩暮救下小姐恐怕就存了折辱您的意思,他今日让您做奴婢,明日还不知让您做甚么呢,小姐不如我们回去求一求夫人,让夫人另想法子救秦老爷。” 倌倌轻蹙着眉,扯了扯身上松垮的衣裳,也跟着发愁:“是该好好想想法子了。” 眼下韩暮和她关系僵持着,他动动手指头便能如捏死一个蚂蚁般捏死她,于她以后求他救爹极其不利,当务之急,她要怎么做才能把人哄住,缓和两人关系,不至于被他撵出韩府。另外她还急需确认韩暮是否是木三。 青枝眸底一亮,出主意道:“小姐咱们什么时候回去?要不要先给夫人去信说您的归期。” 倌倌道:“不急,你先说说当年你有没有倾慕过木三,有没有给他也写过情诗?” “……”青枝。 …… 韩暮一早去镇抚司衙门后,便脚不沾地的处理政务,上峰都这么勤恳,平日懒散的锦衣卫也不敢马虎,人人各司其职忙碌着,诺大的镇抚司竟罕见的无一丝平日嬉闹之音。因此,未到下职的时辰,衙门里推挤一天的事务便处理完了。 外出擒拿犯人的任道非刚到衙门口,就碰到从衙门里出来的韩暮,昨夜藏掖在肚腹的嫉恨一股脑冲上头顶,他将擒获的犯人丢给身侧锦衣卫,眯了眯对韩暮道:“我表妹倌倌可是正经人家的小姐,昨日被韩大人带去贵府做客,不知犯了什么事,竟叫韩大人扣着不放贬为值夜的丫鬟使唤?” 同是男人,任道非自然知晓美色与韩暮不过是一时消遣,值夜丫鬟说白了就是通房,以此看来,韩暮定然不会帮倌倌救父,而是会和他一样只是贪恋倌倌的美色。等玩腻了,自然就丢弃一边了。可倌倌到底是他没得到的,哪怕她被韩暮破了身子又如何,他依旧想得到她。 任道非话音方落,韩暮冷睨着他,寒声道:“我的家事无需副指挥使指手画脚,倒是副指挥使既然很闲,就多余将精力放在办差上,免得为圣上办不好差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