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溧阳王!”“哎呀,独孤大人!”拜了这个拜那个,紧张的不知如何是好。 独孤尼纠正道:“这位现在已经不是溧阳王了,这位是太子太孙。” 又展给他圣旨。 那令尹顿时惊的不知所措,还说差点耽误了溧阳王,原来是差点耽误了太孙。令尹抖着胡子,连忙下跪磕头:“下官糊涂,下官糊涂。”得了拓拔叡一声冷冰冰的“起来罢”,令尹拍了拍袍子上的雪,站起来邀请道:“太孙受惊了,这里夜黑风大,不如先随下官往府衙去稍作歇息。独孤大人远道辛苦,也请随下官一道去歇息歇息,用点热汤酒吧。” 县兵收拾残局,拓拔叡一行人浩浩荡荡赶往县府。到县府,令尹备了热酒,又排了宴席,众人饱餐一顿。此时天还没亮,令尹将县府中的房屋全让出来给众人休息。折腾了一晚上,大家都累了,各自回房间睡一会。拓拔叡因说脚冷,冯凭便去打了热水来给他泡脚。 干净的麻布擦干了脚上的水,拓拔叡倒上床,眼睛一闭就睡着了。冯凭洗了脚也爬上床,从他身边钻进被子里,两只手抱住他。拓拔叡半梦半醒间感觉到她身体搂过来,也伸了胳膊抱住。 这房间本是令尹夫人住的,床被都还算干净,也十分暖和。经过了惊险激战的一夜,冯凭却一点噩梦也没做,睡的非常香甜,拓拔叡身上的香气特别安神。拓拔叡迫不及待地想返京,睡了大概两个时辰不到就醒了,天刚刚有点亮,窗外的树影模模糊糊的,树梢间隐隐现出一块一块的青天,还有淡淡的即将褪色的月亮。他抱着冯凭,感觉此刻心情非常宁静。大概从父亲死了以后,他的心情第一次像现在这样宁静。 他一动不动躺着,睁着眼睛,神态非常放松。单衣领子微微松开,露出一片白皙的胸脯,脖颈和脸一同柔润秀美。晨光之中,他整个人看起来晶莹剔透,好像是用玉石雕出来的一般。 冯凭一醒来,就看见他的脸,就没动,靠在他怀里,一直仰着头看他。他的眼睫毛,薄眼皮,挺鼻子,红嘴唇。 冯凭心想:他这样好看,得招多少女孩子喜欢啊。一个人怎么能长的这么好看。 拓拔叡扭过头吻了吻她脸蛋。 冯凭注视着他的脸,说:“我觉得我运气特别好,别人都没有这样的好运遇到殿下,还被殿下喜欢。只有我有。” 拓拔叡说:“那是因为你可爱。” 冯凭红了脸,有点害羞地说:“我没有殿下可爱。” 拓拔叡道:“我是太孙,我不需要可爱,自然有人奉承我。你是小丫头,你若是不可爱,就没人愿意疼你了。” 冯凭不知道为何,感觉自己好像长大了一点点,突然有种莫名的情绪。 “殿下最喜欢什么?” “喜欢骑马。” “殿下最不喜欢什么?” “最不喜欢一个人睡觉。” 冯凭高兴说:“那我以后天天陪殿下睡觉。” 又问:“殿下喜欢吃什么?” “吃鱼。” “什么鱼?” “什么鱼都爱吃。” “殿下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拓拔叡平静地说:“现在想杀了那些想害我的人,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我是太子太孙,不该活的这样凄惨。”他轻声说:“我没有母亲,没有父亲,没有亲人,兄弟姐妹,寻常百姓的儿子也比我强,我连寻常百姓都不如。储君之位是上天给我的补偿,谁想从我手里夺走储位,他就是我的敌人。” 冯凭在掖廷,隐约听人谈过一些宫里的传闻。如宫人间常常谈之色变的“立储杀母”,老皇帝临死,确立继位的新君后,要杀死新君的母亲。这种传闻宫女们大多都知道,但又仿佛是一项隐秘,只敢悄悄传说。然而不管传说是真是假,宫中的妃子,生下孩子不能抚养,必须由保母抚养是真的。今朝前朝,好几位皇帝的生母,都是在新君继位之前的几个月悄悄死去,没有一位能活到新君登基也是真的。拓拔叡说他没有母亲,冯凭明白是什么意思。生来就没见过,将来也不可能见到,哪天悄悄就死了,等他继位以后,按礼制,赐一个某某皇后的谥号,可不就是没有母亲。 冯凭说:“殿下现在不用着急,殿下已经是太孙了,等殿下登基当了皇帝,想杀谁就杀谁,没人敢跟殿下作对。”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