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姑姑名叫苏叱罗。冯凭被苏叱罗还有珍珠儿伺候着,搓澡豆面子洗了个香喷喷的澡。洗澡的过程中,珍珠儿便跟苏叱罗讲了冯凭跟常氏怎么遇上的事,苏叱罗听了笑说:“哎哟,你可真是会来事,这运气比狗还好,说找上就找上了。那掖廷宫中那么多的小宫女儿,别人怎就碰不上这样的好事呢?” 珍珠儿说:“这能怎么说,缘分呗,夫人一眼就看中她了。你看看这鼻子眼睛,这嘴巴,这小脸蛋子,惹人爱嘛!” 苏叱罗说:“咱们这金华宫几十号人,老老小小,就伺候一个主子,就是屋里那位爷。你晓得他是什么身份吗?” 冯凭说:“我知道,是皇孙。” 苏叱罗说:“晓得就好,别不知道分寸。” 洗了澡,又拆了头发,也用澡豆搓洗过,最后用帕子擦干。宫女宝珠儿拉开帘子进来,冲她们一笑,问说:“有衣裳穿吗?没她的衣裳穿吧?” 苏叱罗想起来了:“这倒是,咱们这没这么大的孩子,一下子又来不及做。” 冯凭光着身子站在地上,听着这几个宫女议论,就有点发懵,担心自己有没衣服穿。 “各位姐姐,那我怎么办呀!” 苏叱罗,珍珠儿,宝珠儿一起笑了。 宝珠儿说:“哎,我去问问夫人去。” 常夫人陪着皇孙在用饭,听见宝珠儿问,也想起了,说:“这是麻烦了,宫里没这么大的孩子衣裳,赶紧给她做一身吧。” 皇孙说:“谁?” 常夫人说:“我领回来一个小丫头。” 常夫人想起箱子里收藏着一些孩子的旧衣裳,虽然是男孩子的,倒是也可以先打发一下。 皇孙介于幼童和少年之间,半幼稚半成熟,听见常夫人带回来一个小丫头,就问说:“她长得丑吗?” 常氏笑说:“不丑,挺可爱的。” 皇孙一听是个“挺可爱”的小丫头,就说:“有多可爱?长得好看吗?是给我的吗?有多大了?我要去看看。” 常氏还来不及说话,皇孙已经站了起来,大步跑出了殿门,赶去看丫头了。 皇孙跑到偏殿。殿中里生着火盆,热水的烟雾已经散了,他径自走进门,就见木盆里立着一个光身子的小丫头。小丫头头发湿的贴在头皮上,长了个干巴巴的骨头架子,浑身除了屁股找不到二两肉。看起来连十岁都没有。 皇孙见这就是阿姆送给他的丫头,顿时十分失望,就在旁边皱起眉毛看着她,不能接受眼前这个残酷的现实。 苏叱罗和珍珠儿都去找衣服去了,冯凭孤零零的站在盆里等衣服。突然跑进来一个十多岁的少年,她不认得是谁,只是看他粉面朱唇,眉清目秀,生的一副超凡脱俗的尊贵体面样。就是脾气仿佛不太好,两道浓秀长眉深蹙着,样貌冷冰冰的,很不好亲近的样子。 他身上穿着质地花纹精美的锦缎衣裳,外面又罩着薄又暖和的,银鼠皮的袍子。腰上系着玉带,脚上则穿着尖尖的翘头马靴,戴着黑色貂皮帽子。 冯凭看这人衣着打扮,还有那大致模样,感觉他不是普通的身份。她有点害怕,不敢乱说话,这时候苏叱罗进来了,看见那少年,笑说:“我的小爷,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这有什么好看的,快出去吧。” 皇孙一看就是个正经人,不苟言笑,面孔严肃地说:“她是我的,你把她给我洗干净一点,待会带到我屋里去。” 苏叱罗说:“爷,您先去吧,我洗好了就把她送过来。” 皇孙第一次收到“女人”这种礼物,虽然看起来有点不尽如人意,但还是很关切,要亲眼看着她洗干净,因此就守在一旁监督。 他竟难得的大方起来,跟苏叱罗说:“你去让阿姆将我的旧衣服找几件出来,先给她穿上。她是我的人,我的衣服给她穿一穿,衣上身,感情深。” 冯凭这时候穿上苏叱罗跟别宫宫女借来的裤子和小衣。常氏让宝珠儿找了一件皇孙小时候穿过的旧衣,厚厚的貂皮料子,给她穿在外面。又将半干不干的头发给她重新梳了梳,皇孙看她这个新形象,感觉是比刚才好一点。 冯凭被带到常氏所在的殿中。就见地上铺着彩织蜀锦地毯,墙壁上涂着金灿灿的金粉,铜鼎小香炉熏着香,佛龛中供着一尊观音像。地上放着一个好大的熏笼,上面熏着衣裳,丝巾等物。 常氏坐在一片灯火通明之中,身后是一张铺了锦席的大榻,榻上放着一只长方形的矮案,案头摆了玉果盘,玛瑙红碗,翡翠碗,红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