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到谢舟行不但看到了晚上篮球场上那一幕,而且座位就在她和迟昼后一排,看到了什么都毫不奇怪。 她觉得和一个男生讨论这样的话题过于别扭,抿了抿唇,不想再继续讨论下去。 俩人静着,忽然有人拉开了桌前的椅子,大喇喇的坐下,“明天记得给阿昼带卷子和笔记啊。”江澜在前排坐下,声音带着鼻音,闷声闷气的。 桑攸动作顿了顿,默默从他手肘下拽出自己草稿,“你今天没请假,可以直接带给他的。” “算了。”江澜懒洋洋靠在椅背上,“你还不知道,他就想要你的。” 桑攸脸红了,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能权当没听到,继续低头写自己的试卷。 江澜话说完,慢吞吞瞟了眼旁边的谢舟行,站起身离开了。 十月的夜晚越发冷了起来,晚上是桑正平来接桑攸回家的。 “阿昼在不在,在的话一起送他回去。”从桑攸很小开始,桑正平对迟昼的印象就特别好,一直非常热情。 “他今天有事,请假提前回去了。 “这样啊,我说怎么没看见他。”桑正平很遗憾,“我想过段时间再接老迟他们两个来家里吃顿饭。” 桑攸没作声。 “老迟不会做饭,男孩子长身体,成天吃保姆做的或者在外面吃,什么时候叫他们过来试试你妈的厨艺” 杜茹是个标准的贤妻良母,烧菜手艺一绝,桑攸从小耳濡目染,也对烹调很感兴趣,也小有心得,桑正平一向很为这一点自豪。 “原阿姨不在家吗?”桑攸听着奇怪,忍不住插嘴。 “离婚了,早不一起过。”桑正平两条浓眉搅在一起,“好像又生了个儿子,都快大了。” 他明显不是很想和桑攸继续谈论这个话题,又不问起了她学习情况,说让她好好学习。 桑攸倒是愣了愣,她只在迟昼刚来湛州她家住时见过原雅一面,依稀记得的是个很漂亮的阿姨,和很多二十多岁的年轻姐姐差不多,比起温婉的杜茹要张扬明媚很多。 为什么会生出迟昼这样性格的儿子,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似乎和她都完全不同。 记得当时她还觉得迟家一家人关系和睦,每个人都很漂亮,八年过去,居然都已经离婚了。 桑攸凝神想着,叹了口气。 “要是哪里搞不清楚,哪天叫阿昼过来教教你。”桑正平还在说学习的事情,“他成绩一直是你们全年级第一吧。” “爸,他现在学习也忙呢。”桑攸回过神,忙拒绝。 桑正平笑呵呵的,“也是,哪天看他有没有时间吧,你们小时候玩那么好,大了怎么这么生疏。” 回到家,杜茹找惯例给她炖了竹笋汤,桑攸洗完澡,换上毛绒绒的睡衣,喝完汤后在台灯下看英语笔记。 搁在桌面上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她看到屏幕上的名字,放下笔,顿了半晌,铃声响得锲而不舍,她叹了口气,到底还是接起了。 “还记得我的试卷和笔记吗?”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有些低哑 桑攸从书包里拿出自己的笔记本,公事公办,“我明天到学校前给你复印一份,试卷都收好了,今天老师讲的力学,有几个比较难的例题……” 她说得认真,细声细气,声音柔糯。 “大概就这样。”桑攸说完了,忽然有些紧张。她把自己蜷在宽大的靠椅上,用手指捏了捏毛绒绒的玩偶耳朵。 那边很久没说话,忽然听到一声低低的咳嗽。 “你感冒了?”桑攸对咳嗽声分外敏感,联想起他那身湿漉漉的衣服,晚上风凉,就算是坐在车里,一路吹回家,也够人喝几壶的。 “没事,有点发烧。”迟昼回答,声音平静。 “发烧?你吃药了没有?” 少年的声音低沉沙哑,似乎带着困意,“没有。”他哑声道,“家里就我一个人,不想动。” “谁发烧了?”桑正平要去洗漱,路过女儿房间,桑家一家人都对各种病症的名字分外敏感,当下直接推门进来了,问桑攸,“攸攸你不舒服?” “不是。”桑攸捂住话筒,小声道,“是迟昼。”她犹豫道。 “阿昼发烧了?多少度,老迟带他上医院了没有?”桑正平问。 桑攸小声道,“迟叔叔好像出门了。” 桑正平从她手里接过了电话,不知道那边迟昼说了什么,桑正平眉毛越拧越深。 放下手机,他穿上外套就要出门。 “正平,这么晚到哪里去?”杜茹在厨房收拾,听见开门声,探出半个身子,面色惊讶。 “阿昼生病,老迟在外面谈生意回不来,我去接他过来这边住几天。”桑正平拿起车钥匙,“顺便带他去诊所看看。” 关门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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