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中立,并无感情色彩。 半小时后,杨劲敲门。 李清一迅速洗了个澡,把自己打理好,在这个过程中,努力驱散脑中的浑浑噩噩。 她发现两个事实: 第一,她的衣服不是自己脱的,虽然被整整齐齐摆放,可不是她习惯的折衣方法; 第二,她遗失了一段记忆。她最近的记忆是喝酒,先是啤酒,再是白酒,章燃坐在她对面。再向前追溯,是海边,巨浪卷起厚厚的浪花,欢快又汹涌,她对章燃说:“你以后会变成了不起的人。” 之后就是半小时前:杨劲合衣坐在她对面,告诉她章燃已经走了,时间是翌日中午。 听到敲门声,她把窗帘开到最大,远处是冬日海滩,海岸线已经退到远处。 杨劲进来后,一直默不作声,也没有看她。窗帘打开后,房间里事物件件分明,杨劲扫视一圈,最终决定走到窗边,打开半扇窗。 李清一已经穿戴停当,走过去和他一起看窗外。 “你……什么时候到的?” “昨天晚上。”杨劲咬着后槽牙,“准确地说……今天凌晨。” “章燃怎么走了?” 杨劲扭头觑她,胸腔里怀着一口气,一直没吐出来。 “我的意思是,章燃他……”她想问,黑灯瞎火的,你是不是把人赶出去了? “他不该走吗?”杨劲只扯了扯一侧嘴角,做了个嘲讽的表情,眼神里却有掩不住的恨意。 李清一下意识顺了顺头发,发尾还是湿的。她觉得杨劲是在质问她,又觉得解释起来更加别扭:“章燃好像有点抗拒你们给他安排的出国留学,情绪挺低落的,昨天一起喝了点酒,没想到本地啤酒后劲儿这么大……”说着又觉头又重又闷,两个拇指顶住太阳穴,双手捂住额头。 杨劲勉强呼出胸中浊气,看着远处海滩,他一宿没合眼,睡眠不足加上情绪起伏,既要拼命隐藏情绪,又要冷静做出决定,他觉得感官和知觉在逐渐丧失,面临两难选择:要么盖棺定论,要么万劫不复。 如果是后者,那幻灭的不光他本人,还有这对“狗男女”,他从来没有如此强烈地恨过,恨到想掐死他们,砌进墙里,浇灌厚厚的水泥,让他们永世不得超生。 如果是前者——好在,他还有另一个选择。如果是前者,他要负责整座海市蜃楼的营造,怀着无法容忍的真相去掩盖真相,抱着无法修复的残缺去粉饰残缺。 整个世界就是一盆新鲜的狗血。 杨劲从思绪中拔出自己,转过身来,靠着窗台,看着李清一。 对方已经坐到床边,刚才又有一阵,脑袋里像有个搅拌水泥的涡轮,把脑桨囫囵个儿翻搅,吃力地旋转,胃里有轻微的恶心。这症状刚睡醒最强烈,发作间歇逐渐变长,痛苦渐次减弱了。 她脸色也不好,白里泛青,没有血色,杨劲看了一眼,又皱眉扭过脸去。 “你这儿,怎么了?”李清一发现杨劲下颌到脖子处有一道新鲜的伤,像是被不大平滑的桌角刮蹭到。 说着站起来,想凑近看。 杨劲迅速躲开。“脚没事了?” “没事了,下周要复查一次。” 杨劲心想:所以没有厌烦我到忍着脚伤出差?是真的没那么严重?所以受伤的第一时间,联系的人不是我,而是章燃,不是更信任他,而是…… 他有点想不下去。 是什么呢?是考虑到我在外地,鞭长莫及? 那为什么m.bOWuchIna.COM